她竟是想要他和乌矛死么?
那本已平息的噬骨之痛似又翻涌,高邵综压着咳喘,吩咐张路,“给乌矛止血。”
心口似有鲜血潺潺流出,手一抚,却并无血迹,高邵综平喘了口气,眸色漆黑,“冯唐掌船,驶往江心,退进荆州。”
“是。”
待看见远处追来的一人一骑,胸臆间便被箍紧,透不过气来的窒痛,恨意堆砌冲撞,她追来做什么,想看他死于江心么?
船舶甲板上巨鸟通身染血,宋怜心颤,下马来,追到栈道边,那三名亲卫曾恭敬地给她行礼,此时目光无不厌恶痛恨,当前那身影一身黑衣,身上新添三处箭伤,伤深可见骨,盯着她眸底恨意滔天瀚海,似利剑。
宋怜上前一步,嘴唇张了张,又止住,那深眸里恨毁天灭地,事已至
此,世仇已结下,倘若有一日,她和陆宴落进他手里,必生不如死。
宋怜接过红叶手里长弓,张弓搭箭,弓弦满如弦月,松手时,箭矢破空而去,她听见箭矢刺入身体的噗声,那箭矢没入高邵综心口。
鲜血溢出,高邵综捂住溢血的地方,看向远处那清丽的身影,声音轻如梦幻,“阿怜,你要杀我?”
竟没死。
宋怜定定神,看见了远处腾升的烟信,另取了箭矢,吩咐身侧红叶,“去请武平,让他带兵来。”
红叶立时去了。
“恐怕有增援,莫留活口,速度要快。”
那声音清婉沉静,不带一丝感情,更莫说旧情,高邵综张口倒出鲜血,听得她欲用火箭,心口起伏,倒地时喘息吩咐,“带上乌矛,跳船走。”
冯唐守船尾,看见沐家徽记的商船,大喜,“主公,沐先生来了。”
船只顺流,不过几息光景便驶离了射程,武平还没来,宋怜亦看见了远处驶来的楼船,那大船虽挂了商船的字样,船体却非同寻常,铁壁海鶴,船头方,尾阔可分水,船上配备镣钩、挂罟网,投石车,行船如龙,是配置精良的水师战船。
宋怜蹙眉看着,庐陵毗邻荆州,从此处乘船过弯,小半个时辰便能进入荆楚地界,泸江水窄处二三丈,两侧悬崖高壁,短时间内难以接近船舶,宽处数十丈,也远不在箭矢射程之内。
陆上拦截成功的可能很小,下江追击,江淮兵便是现在立刻上船,也是追击不上了。
时机已失。
宋怜收了弓,立在江边没立刻离开,等红叶回来,领着三人在安锦山脚下慢慢走着。
到了一处青松,她在山石上坐下,开口道,“百灵、红叶,你二人的卖身契,我离开京城时已经放了,你们是自由身,并算不得我的婢女。”
百灵听了,慌忙叩请,眼里已含泪,“可是百灵做错事了,女君莫要赶百灵。”
红叶亦白了脸,“你去哪里,红叶便去哪里,红叶做错了事,你可以罚我打我,可是——”
林霜肩背笔直,跪在地上不说话。
阳光渐盛,宋怜知责备亦无用,只是耐心解释,“其实你们做的事,为我,为江淮,本没什么不对,只我与高绍综有些故旧,并不愿见他因私人恩怨折在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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