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潜藏在安岳的北疆军有些细微的变化,不知他想做什么。
一时思量不透,便暂且放到了一边,宋怜抬眸看向他,对阿宴来广汉的事,也没有了隐瞒周旋的必要,因来见她的是季朝,便只温声道,“我有旧友来访,故差人去秋然苑给阿朝赔礼,想是与阿朝错过了。”
高邵综勒着缰绳,看着她一袭素衣,夜风里清丽素雅,与林州时是一样的从容气和,却有些不同,那时需靠心机同他周旋,现下绰然优柔,似崇山秀水间自生的珍珠,静夜月辉下,兀自散着与物换星移无关的柔光,温柔,柔美,却笃定,由内自外透着不凡的强大。
似乎发生任何事,处于任何境况,她都有心性,心智处理得很好。
气度自如。
除了她自己,实则从不服膺任何人。
季朝管不了她。
便是他,在蜀中想取陆祁阊性命,想出蜀中,恐怕也难。
那枚珍珠尤自在黑夜里美得动魄惊心,高邵综缰绳缠绕腕间,眸色漆黑,驭马让到一边,“琴行住着的那位公子,请了我去,待女君关心,倒似无男女之情,也祝你我百年好合。”
见她怔怔地,沉冽的声音依旧寡淡无绪,“陆公子似乎没有要在广汉多留的意思,半个时辰城门关闭前,已带着随令出了广汉城,女君若斩断缰绳,弃车骑马,快一些,倒还能追上。”
见她变了脸色,月色下精致的面容苍白失色,失魂落魄如斯明显,不由沉冷了神色。
宋怜提着裙摆下了马车,清莲见平素极爱惜身体的人连风袍也顾不上,便知那是夫人极重要的旧友,忙要去解马匹上的套绳,又有些担心,“已是半个时辰了,不晓得还能不能追上。”
再远总不比广汉离江淮还要远,这一次不见,以后不知何时能再见。
宋怜去牵缰绳,看了看套着车架的马匹,只是普通的车马,若阿宴是骑马离开,而非乘坐马车,她用这匹马,是决计追不上的。
她想念阿宴,便有些心急,不由朝青石街看去,月光下那单人单骑冷煞,那朱玄的马匹除了高大些,此时安静沉敛地待着,看不出有什么寻常,却是真正的大宛天马,她目光落在那马上,马匹一双琥珀眼看过来,一时锐利慑人。
宋怜不由望向马上俊美伟岸的人,对上他骤然沉冷的目光,唇张了张,闭上,微咬了咬唇,望着他轻声开口,“郎君可否将马借我用一用。”
那牵着缰绳的手指修长,骤然收紧,天马立蹄嘶鸣,面具后黑若寒潭的眸底漫出杀意,“你再说一遍。”
第110章 一旁无常。
沉而凌冽的杀意令人屏息,清莲惧怕,亦有些不满,可夫人半夜要去环佩琴行见的人是男子,夫人与季公子既已定了终身,是要婚嫁的关系,季公子不虞,也在情理之中。
她是云府的人,她的主人是夫人,无论如何,她是要以夫人为先的。
清莲犹豫再三,大着胆子小声提议,“清碧陪着夫人等一等,奴婢回府,让福海骑了快马来,两刻钟一定回来了。”
宋怜摇摇头,解了发间的玉钗,将发随意编在耳侧,又戴上幕离,拉车的马上没有马鞍,她踩着车架上了马车,才斩断牵车的缰绳,朝清莲清碧道, “今日守城的营队我熟识,并无危险,不必跟着,今夜你们去布庄歇息。”
清莲不肯走。
转过街角不到五十步的地方就是云记布庄,里头住着的都是绣娘,清莲有武艺,她根本不怕走夜路,反而是夫人,孤身一人,虽是能办到许多事,可毕竟是女子,碰上通武艺的男子,只怕也束手无策。
清碧也要劝。
宋怜知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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