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不可谓无才,只是迂腐至此,便枉负了他山居狂士的名声,亦不过沽名钓誉之徒。
高邵综开口,睚眦面具后神情淡淡,“先生自诩离经叛道,骨子里却得腐儒之辈真传,迂腐之至,听闻先生爱兰高洁,日后恐怕不近此物才好。”
来人生得挺拔伟岸,一身玄黑衣袍无半点坠饰,辨不出身份,气质清冷疏离,威慑内敛,却依旧令人生畏,语气平淡,已是极尽嘲弄讽刺,未留半点余地,段重明脸色发青,却隐隐有热烫羞惭掺裹其中,令他失了往日利口,噎舌在了原地。
兰花高洁,他敬重爱护,无论雄雌同株,还是单株生花,皆各有妍态,他从不以雌雄为兰花分高
低贵贱,他常以梅兰喻人,蜀中之事,岂非正好印证他的品性,虚伪丑恶,徒有其表,实则欺世盗名。
只自古阴阳有别,各尊其道,云氏逆天而行,他不肯与之为伍,何错之有。
念及此,面上热辣褪去,略拱一拱手,“禽鸟择良木而栖,鄙与云氏道不同,不相为谋,也错了么。”
高邵综听得云氏二字,面具下剑眉紧蹙,纵是化名,也是名字,她赠与他黄金千两洞庭新茶,又与鹤枝相送,当不得段重明称呼其一声云翊么?
“听闻先生常翻遍经史子集,为兰花正雅名,云翊之才,先生奉其为知己,在下看来,当得起先生称呼其一声姓名。”
段重明听得心中怪异,却想不出辩驳之词。
女子之名不扬于外,长于闺中的良家女子,一生里,除去家人夫君,恐怕再无人知晓,段重明本是因礼法避讳直呼其名,又岂会不知此避讳实则并非出于尊重,而是纲常伦理,在家从夫是云氏,出嫁随夫,便是某云氏。
终其一生,只是某一族,某一人之私产,与牛马无不同,名不名否,有无字号,便无关紧要了。
段重明何尝不知个中关节,只这样的事,是不会思虑,也不必思虑的,面前男子气度不凡,非寻常人,竟拦在此处,揪着他的话,锱铢必较,言重带刺,句句不留情面,段重明心底并非理直气正,便是动了怒,也似恼羞成怒。
便只再拱了拱手,“在下只是离开蜀中,另寻它处栖身,并无错处。”
高邵综淡声道,“先生自没有错处,某只是替先生遗憾,先生著书共十三策,《兵论》《法论》《儒释道》受人敬读追慕,《博采论》浸筑先生心血,落在书肆里,积满灰尘却无人问津,先生深夜研墨提笔时,可否曾催心扼腕,叹息过良书无人能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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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重明怔住,《博采论》写于七年前,并不承接诸子百家,而是博众家之所长,乱时重典用法,盛时用律与礼,儒法共存,家国州郡何种境遇用何等国策,细分之下,竟有数十种,尤记得他写下博采论时,落下一笔,一气呵成,设想着大周种种国情境况,一一拆解,胸臆间激动彭拜之情,此时想起,亦心悸不已。
岂料书册出了,无人问津,连他也渐渐忘记曾挥毫泼墨,写过这样一册书了。
如今书肆里,此书也已绝了迹,知道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段重明不免对面前的男子起了结交之心,“还不知公子名讳。”
高邵综打开马鞍右侧木匣,里面躺着一卷泛黄的书册,他手指微顿,到底是将书册取出来了,将书册递到段重明面前,“先生不如看看这卷书册,再决定是否离开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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