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兵书,《徐子兵法》,是近月从关外流回中原兵古法,先古文字晦涩难懂,宋怜暂时看不明白,请教过许多人,皆不甚解。
那手骨手骨骨骼清晰,修长分明,手背微微凸起的筋骨张力内敛,叫玄黑的铁链衬着,冷白色似寒夜落下的月辉,最厉害的丹青手绘出的图也不过如是。
今日陆续有消息从吴越传来,宋怜召臣僚议事,夜里恐怕不得眠,她并未打算进屋,只绕过垂落的藤花,隔着半高的窗棂同他说话,“世子找我什么事。”
盛开的珍珠梅枝条轻蔓,微风拂过,白色花瓣落于她乌发间,清丽淡雅,她面色尚好,大抵已挨过了思念母亲小妹的那一阵。
握着竹简的手指微松,高邵综目光淡淡扫过她眉眼,她平日并不喜描妆,尤其是府内家中,若遮掩了潋滟的眉目,装成清丽婉约的模样,必是与臣僚议事。
想是从书房径直过来的。
高邵综收回视线,取过烛剪,拨弄灯芯,光影里神情寡淡,“我并未找女君。”
宋怜便没了话,她尚在议事,府里的医师守在书房外,待几位先生去用晚膳,急匆匆进来回禀,说游园苑里住着的客人肩上伤口溃脓开裂,却不肯看伤,也不肯服药,时间长上了筋骨,半臂也就废了。
偏每日又用着治喉嗓的药,实在古怪得很。
国公世子身负血海深仇,北疆基业,自是不可能因被囚困蜀中便自断生路,既杀不了,宋怜也无意为难他,“已放了王极,大约再有半月,世子便可北归了。”
高邵综再抬眸看她,俊美的五官在渐暗的天光里越见冷厉,眸色黑沉,“我回了北疆,你的病症待如何。”
宋怜目光落在他面容,那眉目冷峻优越,稠密漆黑的眼睫下,眸深似海,无疑他生得极好的皮相,她若再寻消遣,也寻不出比他更好的,但只是消遣,比起因由男欢女爱惹来的麻烦,比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知两人纵是结了仇,面前的人恐怕也不会想听到她会另外寻人,又不想也没有必要承诺她以后会如佛子清心寡欲过完一生,便只道,“我让人给你送药来,肩上的伤早些处理。”
高邵综岂会看不出她避而不谈之下,是浮浪重欲,淫心不改,他怒极,眸底反而平静,怒意被寸寸压回海底,声音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沉冽,只余一二分冷意,“衍乱三年,京城兵乱,楚王府受流兵所劫,府内无人生还,李珣逃出楚王府,世上凡巧合之事,大多人为,你为蜀中劳心劳力,当心以虎谋皮。”
宋怜扯住手边的珍珠梅藤,她心里生了怒,本欲说国公府阖族被灭,国公世子幸免于难,世上人也并非认为他是凶恶之徒,但国公府的惨案,于他来说,是毕生不可挽回的悔和恨,乌矛山时,她曾见过他五内俱焚,这一把利剑便也提不起来。
且虽是无端揣测,但总归是挂心她竹篮打水。
便松了手边的珍珠梅串,那梅枝没了束缚,随风轻晃,清香淡雅,宋怜心底怒意散了,吩咐张路随守门的侍卫去医舍取药,温声道,“谢谢兰玠在翠华山栽种的松柏,也谢谢兰玠帮我护过母亲和小千。”
她在和县安插了人,只是若被人查到翠华山同平阳侯府的关系,难免牵扯出祸事,搅扰母亲和小千。
宋怜承他的情,也并不想同他起无用的争执,“萧琅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她温言软语,高邵综心底却没有半点涟漪,夕照的光落在深眉邃目间,瞳仁愈加暗沉,“当是李珣推出的李济,流兵有了果腹的食物,暂时放弃搜查楚王府内苑,李珣方有了出逃的时机,此子心性非比寻常,你辅佐他,飞鸟尽良弓藏亦未可知。” 网?阯?F?a?布?页?????????€?n?????②?5?﹒??????
国公府毕竟是开朝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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