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想得人追随拥戴,实在不算难。
宋怜半阖着眼,思量吴越几方势力强弱,以缓解背上叫烈酒和伤药激出来的剧痛。
那修长纤细的脖颈上滚落水珠,竟是从发髻里落出的汗珠,沾湿散落肩背的发,林霜便知上药带来的痛楚,并不似她表现出的这般云淡风轻,连她放下药瓶先去净手了也未曾察觉。
林霜抿抿唇做坐了回来。
眼前放来一叠厚厚羊皮,左侧用麻线封着,看得出经常拆装的痕迹,入眼的兽皮被削得很薄,看起来崭新,上头写着图册两字,墨字不算有形,但看得出写得极认真端正。
林霜见过女君的字,常用的字秀丽端方,写在绢帛上叫人看着就赏心悦目,林霜见女君的目光落在字上,脸上重新烧红,僵坐着忍住要夺回重写了来的冲动,“是我绘的图册,沿海兴王府共有六郡,是城街图,海国三郡,徐州两郡,郑州三郡,除了城街图,还有一点山势地埋,不知你用不用得上。”
先前在江淮,跟在她身边,偶尔听她同臣僚议论政务,和江淮丞相也议论兵事,她记下女君说的,兵战起时,非但城防重要,一些山脉峡谷,关隘江河也很关键。
她也不知道该打听哪处山脉山势,到地多听说书人讲郡县里过去的历史,尤其是打过仗的战役,总想着将来要是有用,能帮到她就好了。
宋怜只听她走过这么些地方,已十分震惊了,知她恐怕是为了寻自己,看着她失神,好一会儿后才去翻羊皮卷。
绘制舆图是件难事,县衙、甚至是州郡里的工曹匠作,也未必能做得来,未学过天象数术,单就辨别城郭座记、各街各坊方位都难,度量尺寸、绘图,哪一桩都不容易。
林霜并未学过,宋怜翻开时只担心她受了翻山越岭的苦,最后却做了无用的事,已是决定无论里头写的什么,画的什么,都说是有用的,她对勘看舆图、测绘感兴趣,她以后教她便是了,纵是一时忙不急,先请了先生教她绘画数术,学了绘画数术,她恰好知道大周谁擅星象,再请来教她学一学星象也未尝不可。
知道女孩正一瞬不瞬注意着她的神情,宋怜神情维持着肃正,翻开第一张,复杂却有条理的舆图映入眼帘,宋怜呆住,“这是阿霜绘制的么?”
她趴在榻上,双手捧着舆图,明丽绝艳的容颜上,没了寻常或是温婉端丽,或是从容自如,一双杏眸因惊诧显得微圆,有些呆傻傻的,林霜紧张得不行,鼓起勇气又泄气忐忑,“能帮上阿怜吗?”
宋怜一时连背上的痛意都忘记了,先不说对不对,单就这一份条理清晰的绘图能力,就不是寻常人比的,宋怜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孩,一时竟有些为自己此时衣衫不整的样子不自在起来,正如她平素拿起先哲们的书册,总是衣衫端正,仪容整齐的。
她想披上衣裳坐起来,背上凉刺感袭来,才知药还没上完,却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就想看这卷图册。
林霜探手按住她肩,触得一手滑腻如凝脂的肌肤,脸上热得很,能近身照顾她,不管她做的事有没有用,在她心里,她一定是和清莲清荷一样可以信用的人了。
那照顾好她,就是她林霜的责任,林霜态度坚决,“药还没上完,这一路上没有什么事,你必须要好好休息了。”
后头还有硬仗要打,宋怜算算路程,过了今夜必须要换马,她需得养足精神,便作罢,重新趴下,下颌枕在图册上,盯着羊皮卷上两个字迹出神。
林霜用干净的布帛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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