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汉,只许半月光景。
夺下蜀中,粮草丰厚,贾家军根本不必等到来年秋,趁热打铁杀庆风,夺下吴越,理由也是现成的,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不想他贾宏,也有能同朝堂决一死战的时机!
贾宏想到此,不由哈哈大笑。
臣僚参将相视一看,俱都笑起来。
“将军神机妙算,如此我宏国,睥睨一方,那新帝不过阉党傀儡,天下乱做一团,介时将军举兵清君侧,荣登大宝,指日可待!”
“何必再称将军,我等应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自丧子后,贾宏始终未得开怀,只今日方得几分和颜,面露红光,连声道,“赏——都赏——”
唯有角落里一名参将面露忧色,出列见礼回禀,“不知将军可曾留意,先前曾攻下武陵城、彬州的蜀中郡守令周弋,竟再未出现过,此人有将才,擅谋略,算尽人心,浈阳山此等关乎蜀中生死的大局,竟不见他的身影,将军岂不觉得奇怪。”
他话出口,有人若有所思,贾宏是见过那周弋的,肩不能担,手不能提,量其只是个蠢笨如猪的书呆子,且当初出使蜀中的人,是他的好友,蜀中什么情况,他心里清楚。
参将见贾宏不以为意,急劝,“小心使得万年船,彬州那日,主公也曾亲眼所见,其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可见其心性非常人可比,端看武陵城这一役,出兵时机之准确,可谓步步为营,这般筹算,不可小觑。”
贾宏听了,倒也放在了心上,差人去查,又道,“我十万大军围山,量他一个人,再是有通天之能,又能翻出什么水花。”
营帐外有信兵回禀,“庆将军求见。”
山上刀兵相交的动静传出去很远,贾宏不悦,“杜怀臣这是怕我势大,差他的走狗来抢功了,我的人上山受毒瘴侵蚀,拿性命挣军功,他庆风来捡便宜了。”
他不耐烦摆手,“不见——”
那信兵应是,退下时营寨门口传来惨叫,贾宏脸色大变,取过兵器架上提刀,“来人!来人!”
山上山下刀兵相接,陈云虽早有猜测,此时见庆风果真反了,心中震惊亦无法言喻,不由看向身侧始终沉静看着的女子,“那庆风便不是真的衷心,装了这么多年衷心,也与真的没什么分别了,女君如何说服他的。”
到此时,倒无所谓透不透露了,宋怜道,“一是贾宏,二是越王,三是国师净衍。”
贾宏要取庆家阖族人性命,老越王当年实则并不想叛出大周,至于净衍,还是她先前猜测的,一位出入宫廷,遍交达官贵人的佛祖,又怎会是五蕴皆空的真佛祖呢。
净衍的名字一出,山脉间骤然亮起一道火龙,那龙分明不能叫他这等不信鬼神的人相信不是人为,但火龙游冶盘山,震慑众人,一名着明黄袈裟的僧人持礼自僧车而下,眉目空净,满目慈宁,“太孙真龙天子之身,我等凡俗,当迎天子,贾施主,莫要执迷不悟。”
贾家军只余两万众在营中,庆家军入得营帐,除却信兵,已溃散逃窜。
贾宏被制住,盔甲已被卸下,半灰的头发垂下,被两名士兵扭压住,依旧挣扎得厉害,“我要见越王,杜怀臣,你这反复无常的这狗贼!”
陈云倒看出这净衍在吴越威力非比寻常,那净衍下得佛坐来,山林里风似乎也寂静了三分,正相杀嘶闹的士兵似乎并不敢以血腥冒犯佛祖,许多竟不自觉放下刀兵,同净衍拘束地拜起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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