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懒腰,也不惊动众人,慢吞吞从后头回了营帐,取了他私藏的上等花雕,去寻他那孤寡的好友。
“拄拐将军,干!这世上能让老吴佩服的,除了王爷,就是将军你了,那日你忽然站起来,提刀杀羯人,可是惊呆了弟兄们!”
北地汉子言语粗狂,惹来士兵哈哈大笑,“是的是的,惊得老子刀差点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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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砚庭亦朗笑出声,陶碗相撞,仰头一饮而尽,眉目俊朗,依旧是当年国公府二公子疏懒散不羁的样子,“那不是眼看刀子要落小六身上,急了么?”
“那还得感谢小六,叫二公子站起来了,哈哈——”
“亏得小六是男的,要是女子,拐将军高低不得以身相许,报小六的大恩了!”
笑声一阵高过一阵,一时你来我往,热火朝天,二公子同他们混惯了的,下了战场大家伙儿也不怕他,参将江平往主帐的方向望了望,捅了捅二公子的轮椅,“往常大胜,主公再怎么也会同将士们共饮一盏,这次活捉左贤王,灭敌数万,给十六县百姓换来这么多牛羊,主公也该庆贺庆贺才是。”
“二公子将这酒送去给主公罢,是关内来的美酒,听说千金难得,这雪大的,喝点酒,暖和些。”
那酒装在碗口大小的木器里,高砚庭隔着竹塞闻了闻,疏朗的眉目微怔,沉寂片刻,便没提兄长平素滴酒不沾,有伤在身,不宜饮酒的事。
酒香清冽,清幽绵长,柔中带醇,竟是一壶已绝迹了的云泉酒。
天下云泉酒皆出自一人之手。
“将军,将军——”
江平连喊了几声,高砚庭回神,握着酒囊的手指收紧,片刻后洒然一笑,朝江平道了声谢,自己推着轮椅往主帐去。
两盏油灯燃尽,灯火灰暗,映照营帐内光影明灭,海东青褪去幼羽,通身雪白,已和成年海东青相差无几,此时占据一半案桌,只是半年来凡进了营帐,必是要背对着定北王,只留一个绝不转向主人的后脑,显然气得性长。
高兰玠封好信印,看向窝在彩篮里一动不动的鹰隼,指腹摩挲着袖间琥珀石,缓声道,“是去蜀地给她送信,当真不去么?”
海东青霍地睁开双眼,黑夜里鹰眸霎时炸开亮光,锋锐锐利,它平日听人提起蜀地二字,总要凑着脑袋挤进去听一听,不管听懂与否,定北王府的近臣亲卫,都知晓谈论蜀地,这只通身雪白的海东青,不消片刻便会凑近人堆,硬从缝隙里挤进去,唯恐漏听了什么机密大事。
此时立在彩篮里,张了张翅膀,啼鸣声长且缓,似是并不相信。
高邵综将信筒往海东青的方向推了推。
已颇有威势的海东青先是呆僵,旋即猛地提翅
起飞,以扑猎的速度叼起不过寸长的信筒,似离弦的利箭,射出营帐,于营帐上空盘旋飞舞,啼鸣声穿破苍穹,引得营地里士兵驻足来看。
便是守门的士兵,也看得出乌小矛开心欢悦,不免纳罕陈奇,这只小隼性情乖张,素来是个阴晴不定的火爆脾气,从来只见它生气动怒,这般模样还是头一次。
沐云生听得动静,瞥见推着木轮椅过来的二公子,懒洋洋笑了笑,“二公子来寻高兰玠的话,明日定要后悔踏进这顶营帐。”
高砚庭笑得舒朗,朝他遥举了举手边的酒囊,并不太放在心上,中意的人落鱼山放了一把大火,他九死一生,得了性命,腿却废了,本以为此生再不能上阵杀敌,却又绝处逢生,寻到了续接断骨的药方,再过三五月,他的腿便能彻底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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