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改进农具,朕……太后手底下原先便有一名匠曹专擅此类,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结果了。”
不待段重明开口,他便接着道,“用新的铸造法锻造出的农具,质地更好,价钱较现下,亦会更便宜,照朕的意思,矿采冶铁暂时不必全部官营,商人上交一部分税营以后,一定量之内采冶,朕料想四年以内,十分之三的百姓能用上更趁手的铁具。”
“以四年为限,四年以后,视情况而定,由朝廷盐铁专营,国库日渐充盈必定是看得见的。”
“朝廷选官除却文才武略,匠曹官秩也当往上抬一抬,哪怕我们如今已经有了能同北疆媲美的兵器,但冶铁术定还可以增进,朝廷先一步为各司匠人嘉奖封官,可将三地的能人志士、偏才怪才招到京城,为朝廷效力,”
“也当重开太学,效仿当年稷下学宫,学风蔚然,京城方是大国之都。”
青年侃侃而谈,胸有成竹,已是看到了改进冶铁术可带起的波澜,民策,国策,学宫,他甚至已将目光放在了数年后,数十年后。
段重明惊奇震惊,半晌方道,“往常诸事都由太后做主,倒是掩盖了许多陛下的锋芒。”
如此太后薨逝虽令人痛心扼腕,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云氏这样的女子在背后做支撑,天子或许已不能称呼为天子,而是被提着线的傀儡了,怎能堪当大任。
李珣正浓的兴致却淡了些,闭口不谈了,转而问,“定北王和平津侯来京,我需要宣召他们么?”
段重明心思□□,知皇帝是忧心下了召见令,两人不会入宫。
以当下的情势,漫说北疆王,便是平津侯,不奉诏入宫觐见,朝廷也不能耐他如何。
非但不能动这两人,还需防着有人用离间计浑水摸鱼,这两人凡是谁在京城出什么岔子,对百废初兴的大周朝来说,都是不必要的动荡。
便不知这二人怎会突然来了京城。
算算时间路程,竟差不多是太后薨逝以后,消息恰好能在庐陵、长治传一个来回。
段重明眼皮突地一跳,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摇摇头,回禀道,“陛下不必召见他二人,或许可以寻一处行驿别苑,以晚辈的名义宴请二人,若来了,陛下好生招待便是,若不来也罢。”
段重明不知内情,李珣却是知这二人为何而来。
姓来的一直宣称她是被害死的,他自问以他的城府,恐怕应付不了这二人试探询问。
“便不必了,他二人若求见,朕自会设宴招待,若不提,朕便全当不知罢。”
段重明略想了想,便也不再提了,“陛下提的,用农具与江淮易粮的事,老臣以为可行,只是如何定价还需商榷,此事若能谈成,非但能填补国库,还可拉近同江淮的关系。”
若能拉拢江淮,对抗北疆,也当是一大助力,段重明见礼,“此事干系重大,容臣去一趟同山,看了情况,再行议定。”
“去罢。”
段重明行礼告退,殿内便只剩了他一人,李珣跌坐进龙椅里,心底冒出的后怕叫他出了一身虚汗,手指握着龙椅旁的金龙扶栏,那冰冷又坚实的温度令他略安稳了些心绪,他是皇家血脉,他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高邵综乱臣贼子,他便是不害她,高邵综又能放弃皇位,北疆铁骑便不会攻入京城了么?
且眼下他一手建起的锻造营已经拿到了锻造图谱,不需要到秋后,蜀中也会有自己的骁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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