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山石下压着岩浆,不知何时会爆发,王极不敢答这话,昨日已有信报传来,女君已上了往东南的马车,是去江淮的路。
平津侯并不勉强她,那日分明给了她选择,她可以随平津侯去往江淮,也可以随主上前往北疆。
但女君朝平津侯走去,一点迟疑也没有,也未曾看主上一眼,头也不回。
王极不敢接话。
冯老来了信,信中道新帝给她下了剧毒,三月必死,只女君腿上一直有伤,流血反倒延缓了毒素蔓延,加上一直服用治伤的汤药,每日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反倒给解毒存了一些生机,女君需静养,需两月的时间,方能见好转。
总体算是好消息。
除却女君不能开口说话了这一条。
王极闷声问,“女君最喜爱小矛,眼下小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要将小矛送去江淮,女君见了小矛,必定高兴。”
高邵综搁在案桌上的手指虚虚握住,反问道,“连王极你也认为她和陆祁阊是一对,她永不可能做我高兰玠的妻子么?”
王极心头发紧,忙道不是。
高邵综起身吩咐,“让丞相拟文书,便说未免战乱,北疆愿与朝廷修好,与江淮修好,议和定律。”
王极应是。
出了门,高邵综停住脚步,侧身道,“你和虞劲去接了丞相,准备入京事宜,我去一趟江淮。”
王极不敢谏议,只得应下。
宋怜被接上马车,始终没有开口说话,陆宴只当她是不愿开口,不想第四日出了京畿的地界,她给他递了一张字条,讲明想离开的意愿。
陆宴方知她已开不了口。
他关心则乱,欲责问她为何不早些叫他
知晓,看着她的模样,也一句话说不出口,只叫了几位医师来看,看不出什么问题,发了告令延请名医。
她坚持要离开,他追问她要去哪里,可是要去找林霜,她不答。
几番追问,她才写下她要回京城,去寻李珣问清楚。
宋怜在绢帛上写,“也许并不是他做的,我与他许下盟约,永不相弃。”
陆宴心头怒起,想问她是不是当真看不出若无李珣首肯,谁又有能力在明华殿里偷天换日,若非李珣首肯,元颀岂会将兵器图谱给他,另外献上六万兵权,三万水师。
又想问她她当真不知那夜来的死士里,有元颀的,也有新帝的。
也或许是知道,只是想问那一句为什么。
可又怎么忍心道破,陆宴牵着她手臂,让她在石桌旁坐下,已是入了秋,公孙树树叶金黄,遮住夕阳斜照,本该是一派秀美的景色,她却不曾睁眼看一看。
夜夜睁眼至天明。
陆宴压着心底酸涩,握了握她泛凉的指尖,“等你伤养好,我陪你一道入京,自可问他。”
他将她的指尖圈在掌心,轻轻摩挲着,柔声道,“你曾同我说过,幼年时你曾跳下过一条河,那时便已发誓会惜命,再也不轻易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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