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指握着的轩辕弓缓缓放下,他驭马近前,在相隔半里的地方停下,扯掉身上的黑衣,露出里面衣裳,玄黑衣袖上镶绣血红瑞兽,竟是一身结亲吉服。
陆宴脸色大变,上前一部将妻子拦在身后,张青邓德几名禁卫已涨红了脸,纷纷拔剑。
日光似突然炙烈刺目,宋怜立在陆宴背后,脸色苍白冰冷,他高邵综率大军前来,岂会自取其辱无功而返,手里必定拿着她什么把柄,捏着江淮的把柄,好能让她就范。
这是他对她对那封从国公府送来的婚书视而不见的报复,他要让宋怜两个字名誉扫地,要让阿宴名誉扫地。
明明午阳正盛,她却觉得冷,冷得齿寒,远远望去,对上那双眼眸,他似乎看透她所思所想,漆黑深暗的目光里浮出似笑非笑,手只一抬,身侧六七十近卫竟每人从身后扯出一人来,近卫将被捆缚住的人押跪身前,扯去头套,露出一张张带血的面容。
近卫押着人又近前了数丈,张青邓德先急促了呼吸,宋怜辨认着,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有见过的,没见过的,是江淮和蜀中安插进北疆的暗探斥候。
这些人垂着头,想是受了不少折磨,亦或是自戕时被制止了,许多唇角带血,宋怜袖间的手指收紧,立在陆宴身后,扬声道,“北疆江淮虽互派了斥候暗探,但只为商贸往来,从未交恶,大周的天下四分五裂,苦战乱已久,天下归一乃是万众归心,,李氏一族血承暴戾,不堪为君,如今北疆势盛,江淮愿携三十六郡追随北疆王,平津侯自此携家眷归退海上,自此遥祝北疆王中兴盛世,万寿无疆。”
她声音清朗,道出的是陆宴和江淮诸臣将百姓的心愿。
陆宴是明主,高邵综亦是众望所归,高邵综可不起战乱,兵不血刃归并江淮,这于北疆,于他高邵综,俱是天降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宋怜牵了牵陆宴的手,先一步叩首见礼,行的是君臣之礼。
陆宴袖中的手指被她轻扯了扯,垂首看她容颜,心中泛起晦涩,她此举是为眼前一触即发要酿成惨案的局势,是为了他和江淮百姓,这一盘死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解法,只是面前的人是高邵综。
若换成李珣,或者其它任何一个诸侯王,任何一个人,恐怕欣喜若狂没有不同意的,只是这个人是高邵综。
她低估了高邵综对她的渴求,他同为男子,心落在她身上,如何看不出那人眼中已几近疯魔的渴欲。
她无论怎么说,都只会激起他更深的妒忌和怒意。
倘若能得她一同出海,一生相伴,高邵综又会如何选。
果见那人眸里浮起更沉的阴鸷,盯着他,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陆宴并不理会,只是侧身垂首,深深凝视她容颜,片刻后转头,朝身侧的千柏道,“千柏,计划提前。”
千柏脸色大变,急道,“大人——”
叫陆宴抬手制止,他握着剑的手抬起,方要开口说话,长鞭袭来,他叫那鞭子击中手臂,那鞭子却卷住身侧人,顷刻间马蹄声近,不过几息功夫,那马便折转出去了数丈。
近卫斥候已交了兵,立时便要生变,宋怜遮面的幕离已掉落地上,她怒得浑身发抖,压着心底的怒意挣扎着坐起来一些,探出手臂去揽身前人,背着人朝豫章的方向喊道,“还请侯爷回去转告阿姊,便说阿云实则同北疆王两情相悦,本已应承他结亲,又赌气跑回江淮,方才惹了他不高兴,让阿姊不要担心,侯爷自与阿姊避世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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