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见当真是他,从榻上坐起来了一些,“你不去歇息,守在这做什么。”
高邵综自不可能同她言明,这一切似一场梦,她在他探手便可触碰到的地方,六日后她会成为他的妻。
他手指已扶住了那并不归整的门框,如玉的颜色从门洞边缘透出来,声音平稳,“阿怜,让我安慰你。”
宋怜正诧异他的话,旋即明白过来他的安慰二字,是什么意思,一时胸口起伏,手指抓着床褥,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他怎变成这样了,本是克己守礼自持自重的人。
她已渐渐摸不透他的脾性,自然也无从猜测他的言行,不安他当真会闯进来,只得道,“不是不宜见面么?”
高邵综一面知晓她绝不愿意他碰她,一面受用她假意同他周旋,倘若他能拿住她一辈子,叫她一辈子同他这样虚与委蛇,也能白头到老。
他耐下心来回答她,“丞相说只需三日便可。”
又补充道,“他家宅和美,当初三日前也是和新娘见过的。”
宋怜哑然,拥着被子道,“可是我们那里的习俗,比三日更多。”
高邵综便知她不想见他,可他也不愿走,她既不愿睡下,那空闲的时间便都该是他的,“我已查过,并非需要见面触碰才能敦伦极乐,阿怜可否躺下,解了衣裳闭上眼。”
那声音低沉,如同醇酿,古玉落进幽潭一般的好听,宋怜却被惊得僵住,连说不需要了。
她语气生硬,说是避如蛇蝎也不为过,分明是排斥他了,高邵综握着门洞边框的手指收紧,叫那侧壁木刺刺出鲜血,也压不住心底的妒怒和无处发泄的闷火。
高邵综忍耐着,又道,“许久不曾看过阿怜绘制的避火图,既睡不着,阿怜可否画一些,把昔年你我情爱的场景画下来,我想看,从在高平山洞里画起,阿怜还记不记得,阿怜被我压在山壁上——”
宋怜心惊肉跳,飞快地打断了他,“你既已承诺我可参与政事,我想听听北疆的政务,你可以把各州郡送来的奏疏念给我听么?”
她不让说,他偏生要提,他这些年都是靠那些曾经有过亲密爱意忍耐下来的。
只是婚仪在即,他也不便惹她不快,到底压制住了,无碍,待结亲以后,他会把曾有过的场景都重来一遍,她纵是忘了,不愿想起,他也会一遍一遍叫她牢牢记住。
他去取了文书来,一本一本给她念读。
宋怜却越听脸色越是苍白,北疆共有三十六名武将,千秩以上文臣武将共有二十人,文书十六卷,都是请命攻打京城的。
李珣有天子血脉,但北疆过于强盛,名臣良将们有封侯拜相的机会,又怎会甘愿屈居人下。
另有一本秘奏从京城来,李珣手里捏着这一步暗棋,北疆也拿到了,贺之涣甚至做了改进,并不畏惧李珣。
甚至有一卷万民请愿书,诸岛屿,边关零散的州郡小国,自愿投诚,请北疆王攻入京城。
宋怜稳着心神,“你没有出兵的理由。”
高邵综隔着布帘感知她的面容,想像着她现下的神情,“李珣为灭北疆江淮,秘密派遣使臣与羯人来往,意图勾结羯人,里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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