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赶到道州渡口,跟着她在街巷里奔波,看她累得落下汗珠,为传一些消息,要忍受船夫下流猥亵的目光,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实则侯爷想出了一个我们可以借鉴的好办法,阿怜同定北王结亲,将来做了皇后,他有了子嗣,我替你杀了他,以后你扶持幼主坐在太后的位置上,也是女皇帝了。”
宋怜停下看她,惊奇又失笑,又有些笑不出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转头继续与船夫寒暄,那船夫起先是惊疑不定,但陆续有两个乞儿神神秘秘进了当铺,没一会儿喜笑颜开出来,他也不得不信了。
消息传得很快,不过半日光景,整个渡口三十来条快船,都没了踪影。
宋怜算着高邵综骑马赶到道州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还要早一日,可见她在府里设下的障眼法只拖了他两天,路上混淆他视线的把戏没能瞒过他。
走陆路她是赶不过他的,也容易被查到踪迹,但水路不一样。
他没有船。
再能耐,他也不能长了翅膀飞过来。
骑马奔来的十余骑风尘仆仆,当前一人勒马停在货板上,一席黑衣,即使离得远,也让人觉得气势慑人,宋怜从船舱出来,几乎是她刚一出来,那人便张弓拉箭,雕翎箭对准了她。
宋怜远远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高邵综用箭矢对准她的眉心,手指微颤,往旁边偏了,暴喝了一声,“你给我回来,现在回来,你还有能出入王府的自由,不下船,今日你便葬身鱼腹罢。”
宋怜根本不怕他,他身侧虽还有十来人,但她既想走,也有话想同他说,便也顾不得了,扬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会当真放箭的。”
高邵综目力所及,她一席明艳的红衣,烟波浩渺的江面上,似振翅欲飞的鸢凤,她平时素色衣裳多,除去嫁衣,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红衣,美得盛烈,美得夺目。
话语轻快,带着些不应该出现在此时的亲昵,高绍综莫名后背发烫,更是想将她掳来身前,足有半月未见,身下的马匹几乎踏进水里,又险险勒住。
她是不常会精心打扮的。
心底有什么在疯长涌动。
高邵综放下长弓,驭马在岸边货板上踱步,声音里带着克制,“阿怜你先下来,先下来。”
宋怜往王极几人看了看,先叫他们退下。
等侍卫都走了,岸边的人不耐烦,已吩咐人去寻船,她双手合在唇边,朝他道,“我已心悦兰玠,是和在高平时不同的心悦,有一日,我会回来寻你的,高兰玠。”
她声音不算太高,足够高邵综听得见,他高声要她先回来,旁的什么都不想,只想离她越来越近,越近越好。
透过薄薄的江雾,疯狂炽烈朝她袭来,宋怜握着船沿的手指发颤,知道必须要走了,回头示意
船夫开船,待那边喊声变得急怒,她又回首去看,朝岸边大声道,“兰玠我其实是从你书房去的东院,我在书房给你留了东西,我会给你写信的。”
隔着江面,那身影已是像一头困兽,宋怜知他必不会忘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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