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书上题名,仗着的是这么多年沐家对国公府的效力付出,是两人这么多年风同雨共,可托付后背的挚友之情,他也确实留下了他的性命,只是同高兰玠的关系,再不同以往了。
今日本也见不到人,他硬闯进来的。
今日一别,他也不想再踏入京城一步,宋怜并不似一般寻常的妖妃,她沾手朝政,不会残害忠良,不会鱼肉百姓,反而会很快以惊人的才华智谋蓄积起自己的势力,扩张权柄,甚至是赢得民心。
这般有野心的人,沐云生不信她沾染了朝政,能压得住不结党营私。
一国不容二主,宋怜便是那个可以和高兰玠匹敌的幼虎,迟早养虎为患。
尤其高兰玠如今已被情爱冲昏了头,也许只有宋怜喂他喝下一盏毒药,颠覆朝纲之时,他才会幡然醒悟。
沐云生心下黯然,待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去,方才缓缓道,“宗正刚定下封后大典的日子,眼看要入京了,她大病一场,许是天意,连天道也不容她——”
“你住口——”案桌上文书卷宗被扫落,长剑出窍,隔着案几架在他脖颈上,寒光凌冽,高邵综目光锐利,“她绝不会对百姓不利,你心中既装的是天下,不应感念朝廷多了一名能臣么,再多言,我不能容你,会亲自向沐伯请罪。”
王极开口要劝,沐云生制止了,他扶着椅子站起来,任由那剑压进他脖颈,清秀的面容沾染上戾气,“她南下猜不到陆祁阊会服下毒药么,不管她将来究竟是不是明君,他陆祁阊打算以江淮入局是事实,连你我都能猜到陆祁阊必要以死谢罪,她猜不到么?” w?a?n?g?址?发?B?u?y?e?????????e?n?2????????????ò??
他此刻对宋怜厌恶至极,连名字也不想提,“她自然猜得到,只是视而不见,让陆祁阊去死,以博时机,陆祁阊是她什么人,她尚且如此,你高邵综又是她什么人。”
“你对那陆祁阊恨之入骨
,却只敢坐在这里暗恨不快,不敢对陆祁阊动手,不正清楚陆祁阊在她心里的份量么?”
“他尚且落得这般下场,你高兰玠,作为即将登上那张龙椅的得胜者,你安心?”
他几乎是心急如焚,高邵综缓缓收回剑,长剑入鞘,发出铮鸣,“阿怜心悦我。”
不过四字,沐云生如同得了当头棒喝,不自觉后退半步,看着他目露失望,不再多说一句,扔下手里的折扇,转身大步离开了。
差点绊倒,王极忙扶住,沐云生甩开,往苑外走去,王极追了一截,没拦住,眼睁睁看着那马车上了官道,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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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折回书房,折扇还在地上,他急忙捡起,这折扇他是知道的,当年沐先生还不是沐氏族长,只是沐家的小公子,加冠时主上特意寻工匠打的一份加冠礼,因着可以做武器用,这扇子沐公子从来也不离手的。
现下闹成这样。
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过来了,现在天下太平了反而闹僵成这样,王极心里着急,又想去寻主母来求情,只是刚要去,就被唤住了,“这一久她不怎么舒坦,病得厉害,莫再烦她。”
王极呐呐应是,在临都待了一个多月,常有臣子斥候出入书房,为了不吵她歇息,书房从里院挪到了外院,高邵综收拾竹简,问她今日用药的情况,“医师怎么说,可有好转了。”
王极低声回禀,“医师说用的药温和,要将养一阵的。”
原本主母起热的第三日便要请冯老来看的,只是主母说冯老不愿意给她看病,她也不愿冯老给她看,不让去请,另请了两个医师来看,一个月了,时好时坏,总不见起好的效果。
王极忧虑不安,“还是传令让老先生来临都一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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