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她还记得自己睡前讨水喝时,桌上还没有这么多。
对此她是十分困惑与不解。
谢昀出生就在门阀大族里,父母仁厚,兄弟友爱,他靠着姓氏就能高枕无忧地继承一切属于谢家郎的荣光,他不必像程伯泉追求功名,也不像她被逼无奈。
他这样优渥的世家子用不着吃苦、也用不着卖力。
可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努力?
这层书阁里处处有他使用的痕迹,就好像曾经很长的时间甚至现在或者未来,他都把自己隔绝在这高阁里,日复一日地进读。
这可怕的书海是谢三郎用来浇灌自己的琼汁仙液,他比任何人还要勤奋。
罗纨之有些怅然。
她还未生出要翻越这座山峰的念头,就重新窥见了它的高峰深入云端。
风吹动了火苗,也吹动了谢三郎垂落鬓角的发丝,没了人伺候,就不会有人提醒他添衣躲凉,更何况若不是被她占了隔间,他用不着睡在风中。
罗纨之把身上的薄衾取下,小心翼翼覆在谢三郎的背上。
正要伸到身前为他调整合起来的缝隙,手腕忽的被人用力擒住,她受惊没忍住,痛出了声音,“三郎!好疼!”正好和外面苍怀的声音撞在了一起。
“郎君我们弄……好——”
而后就戛然而止,离奇又诡异地彻底没了音。
第36章 香味
谢昀及时清醒过来, 罗纨之和苍怀的声音同时传入耳中。
只不过苍怀的消失得快,而罗纨之人还在眼前,具体来说, 是在他手中
女郎纤细的手指还在用力掰着他的长指,眼睛里都浮出委屈之色:“我只是给你披被, 怕你着凉。”
她没有想过对他做什么, 更不可能冒犯他。
谢三郎的反应着实让她意外,手腕骨都被他握得发疼, 她的五指都被迫张开, 就好像被暴力催开的花骨朵。
他怎么会有这样骇然的力气, 只是随便一握,就让她动弹不得!
谢三郎松开手指,余光看向肩头压着的薄被,再转回视线时,罗纨之把她的手腕从袖子里露了出来, 上面已经浮现一圈鲜红的指痕。
“抱歉, 是我的错。”谢昀看见那抹红,承认自己的错误, “多谢罗娘子。”
他是有些累所以才睡着了,在将醒未醒的时候失去了判断力和对力量的掌控力,他并不想伤害罗纨之,只是还没习惯熟睡之时身边忽然多出了人。
苍怀或是南星天冬都不会这么近距离靠近他。
今日是个意外。
罗纨之揉了揉酸疼的手腕,没有真伤到筋骨,她也没放在心上。
她摇了摇头, 把目光移向梯口, “我刚刚好像听见了苍怀的声音,是不是机关可以打开了?”
谢昀难得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手摸了摸肩上的被子。
被子里还带着余温,使得他肩头后背都有了丝暖意。
罗纨之心急想出去,迳自走到楼梯口,但很意外,入口依然是封着的,苍怀没有在外边。
奇怪,刚刚难道是幻听不成?
天要亮了,罗纨之注定赶不上早课。
她走回去的时候谢三郎正在喝水,用的还是她昨晚用过的杯子,罗纨之有心想要提醒,但只话到口边却鬼使神差看着他喝完一杯冷茶,才道:“这只杯我用过了。”
谢昀用舌尖撇去咸意,解释:“我用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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