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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突破安全距离的相贴,还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不别扭不可能。
她偷眼去瞄旁边的闻雪时,他表情未变,认真地点头说好。
这份专业让她瞬间回过神。
驱散心中的胡思乱想,娄语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到台球桌边,拿起杆子,按照摄影师说的伏低腰。
她一摆好姿势,闻雪时也跟着动作。
小腿外侧被风衣下摆轻轻刮到,这是男人即将覆上来的征兆。
……想要逃。
娄语不自觉更往下塌了一点腰,台球桌面即便铺着绒毯还是很硬,撑着的手肘因为向下陷的动作结实地硌到骨头。疼地微微皱眉时,他的手从她背后伸过来,手指松松地贴住她的肘关节,提起一点空隙,整个手掌便趁势钻进来,垫在了她的手肘下。
她那因为瘦而格外突出的骨头降落在最柔软的掌心里。
远处,摄影师大声喊:“不错不错,这个垫手掌的细节不错!”
娄语立刻绷紧,避嫌地将身体重心移到了另一只握杆的手。然而,闻雪时没有放任她。他的另一只手像丛林里的蛇,冰凉的指尖漂浮着从她的小臂一路滑上去,贴住了她握杆的手背。
“这只手感觉还差点……”摄影师在背后端详了一阵,“亲密感不够,手指得扣进去。”
随着摄影师的命令,娄语呼吸一滞,指尖的缝隙被撬开,他的指头有陈年的老茧,像是常年练习某种乐器留下的,伸进来时摩擦感异常强烈。
最后一根手指缠上,她的领地被闻雪时完全侵占。
幸好……幸好不需要对视。
她慌乱地盯着桌球中心的夹竹桃,已经枯萎了,但花蕊中心的颜色依然炫目。这是种漂亮又带着剧毒的花朵,哪怕枯干,毒性依然存在。
所以它连凋谢都那么美,是在引诱人去摸它,然后一同赴死吗?
快门声响起来的刹那,娄语产生了一种错觉——覆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是一朵巨大的夹竹桃。他的黑色风衣是张开的花瓣,从天而落将她裹住。
她不知道他们从背面看过去姿势是否亲密,但她实实在在要被这个姿势绞毙了。即便他非常绅士,除了手臂的纠缠和胸膛的轻微相贴,他的身体其余部分都避免碰到她。
可这种似有若无的触碰,更加难捱。她的后颈能分明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有点点紊乱的,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回想起初次见他时如一股冷风的眼神,那么不同。
明明看上去比她游刃有余,其实……他也在害羞吗?
这个念头一起,她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甚至有点想笑。像是被一头狮子扑倒,不小心靠近肚皮,居然是一只软乎乎的小猫。
摄影师隔着洁净的玻璃窗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接着,一旁的水管派上用场,挂在最上面往下溅,营造出雨幕,镜头和数双眼睛隔着蜿蜒的水珠正在捕捉他们。
“保持住,不要动啊!再来几张!”
哗哗的水声里夹杂着摄影师的声音,还有微不可闻的,贴在她背后的呼吸,反复扑在耳朵上。
她猜自己的红耳朵一定是被闻雪时发现了,不然他为什么会轻轻又压低脑袋,在镜头看不见的背面,对着她呢喃了一句:“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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