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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君年不知该如何以对,他就那么一个恍神的功夫,手中刀刃就被陆延用力夺走,当啷一声扔到了地上。陆延拧眉,对守在门口的侍女冷声吩咐道:“扔出去,以后房内不许见刀刃!”

婢女小小应了一声,飞快将那把沾了血的匕首清走,珠帘重新落下,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那柄锋利的刀就像是商君年的脊梁骨,被抽走后,他就狼狈跌伏在了床边,墨色的发丝遮住脸庞,让人窥不清神情。

“本王活一日,你就活一日,如果真的那么想死,先杀了本王再说。”

陆延没有顾及自己手掌被划出的伤口,他面不改色将商君年按在床上休息,然后替对方盖好被子,脸还是那张脸,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中却与从前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觉,像是空洞的躯壳一下子有了魂魄,摄人心魂。

商君年却一动不动,他低垂的视线里唯有陆延那双从膝盖静静垂落的手,修长而又金尊玉贵,蜿蜒的血液蛇一般淌过白皙的指尖,然后缓缓掉落。

“滴答……”

“滴答……”

像他苟延残喘的人生。

王府里所有人都不明白陆延是怎么想的,他既不欺男霸女了,也不像以前一样喜欢折磨人为乐,每天除了去宫中给帝君侍疾,再就是待在王府闭门不出,亲自照料那名从刑狱里带出来的罪臣。

是的,亲自照料。

喝药,喂饭,换衣服,擦身,这些事他从来不假手于人。

数九隆冬,外间的雪越来越厚,但因为屋子里燃着十足的炭火,反而热得叫人冒汗。

商君年闭目躺在床上,任由陆延替他擦拭身体,雪白的帕子轻柔掠过皮肤,与伤痕累累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最私密的地方都在对方面前摊开来,羞耻与屈辱,这两种情绪说不清哪一个更猛烈。

陆延没什么风月心思,他替商君年擦拭完身体,又给伤口换了药,这才给对方套上衣衫,命婢女将屋子里的水盆和帕子端走。

天气越冷,商君年的骨头就越疼,他的双肩和膝盖都受过暗伤,不难想象发作起来有多么折磨,偏又隐忍着不出声,无数个夜晚陆延都看见商君年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浑身冷汗涔涔,唇瓣咬得满是牙印。

夜深烟火尽,暮雪落朱门。

陆延一时竟想象不出来,囚于刑狱的那几年商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延平常夜间都睡在矮榻上,今天晚上却觉格外冷,破天荒与商君年共枕一床,隔着被子,隔着整齐的衣服。

陆延在黑暗中问道:“今天有些冷,本王和你一起睡?”

下流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像家国大事般认真。

商君年轻扯嘴角,多少带了些讥讽:“你如果睡得下去就睡。”

陆延的胃口应该不至于特殊到如此地步,对着一个残废也能行床笫之欢,再则连日来的照顾让商君年在陆延面前无数次摊开身体,早已没了遮掩的必要。

“没什么睡不下去的。”

陆延心平气和躺了下来,却见商君年背对着自己,他在黑暗中转身,望着对方的后脑低声道:“听闻赵玉嶂已经继位,只是他刚刚登基,实权不稳,还是个空架子皇帝,纵然想救你归国,也绕不开巫云的那帮朝臣。”

帝君的御案前堆满了奏折,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巫云新帝恳请放商君年归国的折子,可惜如今帝君病重,南浔王和姑胥王协理监国,他们都忙着为各自的利益谋划,哪里会答应这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商君年闻言在黑暗中悄然睁眼:“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陆延:“没什么,从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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