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英被他吼得心头一跳,在江知与突然展现的强势里,违和感浓烈到她难以忽视。
江知与才不管她在想什么,他勾唇,柔和五官不经修饰,凌厉气势也扑面而来。
他说:“我刚才报的那些家资,明面的田地跟你暗地里买来的田,我家给的铺子房子和你自己添置的铺子房子,我记得的银两数目和你藏起来的银两数目,你统统都要拿出来。一部分还给我父亲,一部分补偿我爹爹。就当我们一家没有接济过你们。”
姜楚英一听就知道江知与去京都一趟,已经知道她参与投毒的事,不然不会这么决绝。
知道底细,她依然装。
她印象里,江知与是个软包子,空有漂亮脸蛋,性格实在拿不出手。
被人欺负死,也不敢声张半句。
这件事太大,他在气头上能说狠话,真要他办事,他绝对做不出来。
姜楚英搅浑水,不让她提谢星珩,她偏要提。
她怔然泪下,站起来,走两步,“噗通”一声,硬挺挺跪在了江承海面前,一张口,就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她说:“大哥,我知道你家哥婿也出息,也考上了举人,为前程,也要花大笔的银子去打点。可是致微是你亲侄子啊,你看着他长大的,他什么品性你不知道吗?他总说要报答你,他苦读这么多年,二十多的人,现在还没娶亲,小鱼这是要毁了他啊!”
江承海早就皱起了眉头。
他的孩子,他了解。
他知道小鱼心里倔,爱藏事,有委屈了总不说,含糊着能过就过。
偶尔发脾气,也是小性子上来,那一阵过去,就没事了。
这般严肃又狠厉的样子,他头一次见。
因而,他不知事情真相,也能想象事情严重性。
他心里也有几个猜测,或许是断亲时,致微做了什么。又或者是姜楚英的某些脏事,被小鱼查到了。
江承海闭闭眼:“弟妹,一码归一码。我家哥婿的品性你也该知道。”
患难见真情。
谢星珩未来会不会变心,那是以后的事。
现今,在大房,谢星珩是他们的家人。
姜楚英不依不饶:“小鱼从京都回来的,他一定知道老三要多少银子打点!他刚才算我家的账,他早想过了,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放弃哥哥,要给他夫婿挣前程!”
她咬死了江知与要家产的目的,不给江知与开口机会,车轱辘话说了又说,求完江承海,又求宋明晖。
宋明晖自回丰州以来,跟她相处就淡淡的,能不见就不见。
她求两句,被宋明晖讥诮的眼神刺到,爬了几步,歪歪扭扭站起来,想要去后院找谢星珩。
“他不能这样,他是举人,我儿子也是举人!他才最后一名,你们凭什么为了他断我儿子的前程!”
升平就在小门那里站着——他被谢星珩使唤来的。
姜楚英刚把门帘掀开,升平就笑吟吟跟她说道:“我们姑爷说了,若你是想求他放过大少爷,那不用求了,他是江府赘婿,以夫郎为尊。我们小少爷说什么,他都照办。”
江知与的声音适时响起:“二婶,你老老实实交出来,我能给你留几两银子做盘缠。等我带人上门搜,你就困在丰州别想跟堂哥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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