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多言。
不多时,侍从奉上茶水,那香味倒是与今日徐韶华看到的碧螺春有些相似,乐阳侯亦是嗅到了那缕茶香,直拿眼睛去瞪管家。
这上好的碧螺春,便是他也得走不少门路才能得来,其中所费金银人脉更是不可计数。
他自个都要省着喝,管家竟然给这个头次登门的小子喝!
可管家却像是没有看到乐阳侯的眼神一样,只笑着道:
“小郎君先用些茶水,方才有劳小郎君施以援手,世子他病的重,若非小郎君挺身而出,还不知要怎么是好。”
徐韶华道了一句谢,随后这才漫不经心道:
“卫同窗,当真是病重吗?他身上,似乎有金疮药的气味。”
徐韶华睁着眼睛说瞎话,他对于自己拿来的药味自然熟的不能再熟,而正坐的端正的乐阳侯听到这里,不由面色一沉:
“此事,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乐阳侯的声音不可谓不严厉,可徐韶华却只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这才不疾不徐道:
“侯爷所为,不过是想避开右相大人与安王爷之间的相争罢了,倒是要卫同窗平白受这些皮肉之苦。”
徐韶华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不掺杂任何情绪,可是莫名让乐阳侯心里一紧:
“休要胡言乱语!来人,送客人出府!”
乐阳侯当即便下了逐客令,徐韶华却一动不动,只是笑眼看着,眸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侯爷以为,连我这样的文弱书生听了几句坊间的闲言碎语都可以知道侯爷的目的为何,那两位……便不知道吗?”
“你……”
管家识趣的带人离开,并守在门外,乐阳侯心中一番挣扎,这才看向徐韶华:
“你当真是从那个贫瘠落后的清北省走出来的?”
徐韶华只是笑笑,乐阳侯抿了抿唇,见徐韶华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加之他那金瓜子,一时吃不准徐韶华是否是替让人带话,只得道:
“此事利害牵扯甚大,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卫家。”
徐韶华眉梢轻动,随即淡淡道:
“侯爷心系宗族,我略有耳闻,只不过……侯爷可愿与我一赌,这次安王定下卫同窗作证,卫家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是安王的人?”
乐阳侯面上惊疑不定,徐韶华摇了摇头:
“我是谁的人,侯爷不必往妄加揣测,今日我来,只为全卫同窗艺师之谊罢了。
若是侯爷不信,我即刻离开,只不过,届时若是卫同窗这幅模样,被强逼上堂作证,只怕他会生不如死。
侯爷身为人父,不知看到那样的场景,是顾大义,还是全小情?”
徐韶华说完,一盏茶也已经吃完,随后便起身准备离开,而乐阳侯怔愣了一刻,在徐韶华都要走到门口时,这才急急道:
“徐郎君,你方才所言……可是你有破局之法?”
乐阳侯之所以要将卫知徵打的这样重,就是为了避开右相和安王的纷争,可若是安王执意要拉卫家下水,他亦无计可施。
此前种种,只不过……是建立在安王愿意讲道义的份上。
而这样的认知与现实,恰恰是最薄弱的。
说白了,不过是寄予强者愿意怜弱的希望之上。
可笑,可悲!
徐韶华不语,而此刻屋中的地位已经颠倒过来,乐阳侯咬了咬牙,起身走到徐韶华的身上坐下,亲自执壶为徐韶华斟了一盏茶,这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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