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多问几句,赵佶已经从文德殿过来了。
太平王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
诸位大臣行过礼后,赵佶俯视下方,左下首空了一个人的位置,“蔡相告病了吗?”
梁师成道:“禀官家,蔡相不曾传信过来,想是有事耽搁了。”
“是吗。”
赵佶的目光放在蔡京的长子蔡攸身上:“怎么回事?”
蔡攸当即出列上前,低垂着头:“臣……臣……”
赵佶顿感不妙,他当然知道蔡京的势力很庞大,脑子清醒的时候也曾忌惮过他,但是后来都因为蔡京不停地表忠心,打消了他的疑虑,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是给了诸葛正我一部分权力,来确保自己的安危。不过到目前为止,蔡京都是个很合他心意的臣子,不止可以为他排解忧虑,能力也极强,而且颇具才情,两人虽是君臣,也算半个知交。
蔡攸的状态实在不对,看得赵佶心中不安,“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有话直说。”
“求官家为先父做主啊!”蔡攸忽的跪了下来,身体伏地,额头贴在紫宸殿的地砖上。
蔡京的其他四个儿子也都出列,跟蔡攸跪成两排,一齐高声地说:“求官家为先父做主!”
朝堂内一片哗然。
太平王和诸葛正我的眼神都似有若无地往薛家双子身上瞥。
宫九和薛沉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上朝路上,蔡京府上安静地很,现在却挑破了,莫非是蔡京一党内乱,蔡攸为求自保,才向赵佶求救?”
薛沉微微摇头。
“肃静!”梁师成大声道。
官员们停下私语,一起看向蔡攸。
赵佶厉声说:“把话说清楚,蔡京究竟怎么了?”
蔡攸伏在地上抽泣一声,抬起头,噙着眼泪,口齿清晰地说:“昨夜府上遭遇了贼人,父亲没能躲过此劫,已经遇刺身亡了。”
“竟有此事。”赵佶心里惊诧,他知道蔡京手下能人众多,就算是他想要杀蔡京,都不会那么容易。那人轻易取了蔡京性命,还有什么人是他杀不得的?“贼人可能抓到?”
“那伙人早有预谋,将家里打探得清楚,来时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去了父亲卧房,离开时也是轻车熟路,文雪岸率领护卫前去阻拦,竟全都被他们杀了,无人能拦得住他们。父亲为官多年,兢兢业业,一向以官家为先,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擦了把泪,“昨夜父亲还与我说,下朝后去城北看一看艮岳修的如何了,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时辰……求官家为先父做主啊!”
赵佶挥了挥手,给梁师成使了个眼色:“人死不能复生,这件事,朕定会查明真相,不辜负与蔡卿家君臣一场。”
梁师成后退几步,摆手招呼两个宦官搬着椅子到大殿上,扶蔡攸坐下。
赵佶面沉如水:“景王,昨日京中可有异动?”
景王赵杞是赵佶的第六个儿子,生母乔贵妃家世不显,但是特别能生,光儿子就生了六个,每次生育都会晋升,才坐上了贵妃的位置。
赵杞原本在皇子里不算显眼,直到舒贵妃遇害,线索追查到王贵妃身上,赵楷、赵楫、赵枢等王贵妃诞下的皇子也跟着受了冷落。皇城司的掌权者也从赵楷变成了赵枢。
皇城司是禁军官司,也算是特务机构,坐落在左承天门内,平时负责执掌宫禁、刺探监察,整个京城的事情都归他们管。
赵枢好不容易等到了勾当皇城司公事的职位,非常珍惜这个露脸的机会,一向勤勉,每天都会去皇城司走一趟,今早上朝前刚过问了公务,十分肯定底下的人没有汇报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赵枢惶恐出列:“臣无能,未能发现异常,还请官家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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