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室尚在坐月子,哪里是侍婢的对手,很快蓬头垢面吃了苦头,饶是如此,嘴里却不饶人,
“哎呦,瞧我这张嘴,错了称呼了,好端端的国公夫人被人抢了去,你呀没有这个命!”
没有这个命?
不,她不该是这个命。
她是程家四房的嫡长女,是祖母悉心教养的高门闺秀,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她本该嫁个门当户对的郎君,琴瑟和鸣,安稳无忧....
这一生怎会落到这个田地?
这一生..不该是这个活法。
.......
恍恍惚惚有鞭炮声响,似紧箍咒圈在程亦安脑门,程亦安头疼极了,明明已然清醒,仿若溺水之人迟迟睁不开眼,直到有人轻轻扯了扯她衣襟,低声唤道,
“夫人...”
夫人?
范玉林不是被人抓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程亦安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张模糊的脸悬在眼前,修长的胳膊伸过来似要搀她,程亦安不假思索抬掌,
“啪!”
突如其来的巴掌抽在对方脸上,发出一声锐响。
黑暗中,四目相对。
那双眸子太过锐利,令程亦安生出几分久违的熟悉和忌惮,她顿时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环顾四周,拔步床帘帐倾垂,将外头的景象遮得严严实实,唯有昏暗的红芒在晃动。
这是哪?
对面的男人被打后,面上有些挂不住,回身后退,鸳鸯红帐随着被撩开半幅,明烛映亮那张面孔,剑眉狭目,五官英挺,是一副极为冷峻的长相。
这是.....陆栩生?
程亦安脑门如遭石击,
莫非被那外室刺激得梦到了陆栩生?
“你怎么在这?”隔着帘帐,程亦安直愣愣问道。
陆栩生听了这话,眉心一跳。
洞房花烛夜,程亦安却反问他为何在这,实在荒诞。
联系方才那含恨的一巴掌,陆栩生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
难不成她也重生了?
陆栩生心顿时凉了半截。
第2章 你什么打算?
说到陆栩生前世,也够意难平。
与程亦安和离后,陆栩生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续娶表妹为妻,本以为她们姑侄亲上加亲,后宅该是和睦融洽,怎知那表妹成婚后一改平日温柔小意,今个儿要争家业,与妯娌不合,婆媳生隙,明个儿又打翻了醋罐子,府上但凡多看他一眼的丫鬟均被她处置了,弄得府邸乌烟瘴气。
陆栩生常年征战在外,无暇他顾,后来太子造反,北齐趁虚南下,他奉旨出征,一路从宣府征战至肃州,好不容易将北齐铁骑赶出疆域,荣升大都督,一次巡防回城的路上,积劳成疾,旧伤复发,被贼子寻机陷害,以致英年早逝。
眼看位极人臣却一命呜呼,委实称得上悲屈,比起悲屈,陆栩生更遗憾,遗憾这一生不曾娶一位贤妻,他这一死,府上还不知乱成什么样,遗憾膝下没个一儿半女,创下偌大家业无人继承,陆栩生带着满腔不甘闭上了眼。
哪只半个时辰前,一睁眼,竟然发现自己重生回到洞房花烛夜。
再一细听,娶的正是程家四房的女郎,那一下,陆栩生竟长出一口气。
好歹是程亦安,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表妹。
一切还来得及。
陆栩生很快拾掇好心情,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从歇息处回到洞房。
正院异常安静,程亦安的陪嫁丫鬟见他进屋,悄悄掩门而退,他从外间步至婚房,满室红芒摇曳,竟令他滋生几分近乡情怯...
沉默少许,理了理衣冠,信步往拔步床前来,帘帐四垂,瞧不见人影,但陆栩生知道程亦安就在账内歇着。
回想程亦安此人,性情温婉,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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