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无凭无据,无缘无故,她宫里的奴才?都不相信她,太后还把她软禁了。倘若晋明?真的被华瑶杀了,萧贵妃蒙受了不白之冤,太后岂不是?在包庇华瑶?”
方谨的拇指划过茶杯的边沿,顾川柏这才?发现,方谨的茶杯里没水了。他左手挽着?衣袖,右手提着?茶壶的提梁,为她添茶倒水,也?为她送来一缕雪松的清香。
方谨一脚踩住了顾川柏的鞋面。
其实方谨并未用劲,顾川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偶然一个不留神,茶水从杯口溢了出?来。他沉声?道:“请殿下恕罪。”
方谨微微抬高了食指,直指着?赵文焕。她没看顾川柏一眼,只说:“京城还有一种传言,晋明?是?秦州叛军的首领,萧贵妃为了解决他的后顾之忧,使尽了手段诬陷华瑶。无论太后是?否包庇华瑶,民众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故事,晋明?骄奢淫逸,华瑶仁爱慈善,孰优孰劣,不言而喻。”
徐信修接话道:“当初我便不同意你给华瑶安排秦州的职务,但你过于听信杜兰泽的谗言,彻底放纵了华瑶。华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果然在秦州独霸一方,即将侵犯岱州和凉州。今时今日,华瑶已成了祸患的根源。”
杜兰泽与?徐信修的距离还不到一丈远。
当着?杜兰泽的面,徐信修毫无避讳:“杜兰泽的心气?太高,若她还不能尽心辅佐你,她这条命就没必要保留,你赐她一条全尸,对她也?有再造之恩。”
第136章 泼血汗 她就像找人索命的厉鬼
徐信修短短一句话,宣判了杜兰泽的死期。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静,方谨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她坐在高?椅上,淡然地问?:“你们都觉得杜兰泽该死吗?”
杜兰泽忽然开口:“请您准许我留下遗言。您若能成全,我死而无憾。”
方谨见过许多贪生怕死的人,至于杜兰泽这般无畏生死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方谨对她格外宽容:“准了。”
杜兰泽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步履轻缓地走到方谨的跟前,庄重地跪了下去。她用一种十分诚恳的语调说:“大梁朝的诸位皇子皇女之中,东无太过残暴,晋明太过轻率,华瑶不谙世事,司度不识时务,琼英难堪大任,安隐难成大器,唯独您是圣明之主,微臣只愿侍奉您一人,只要您的江山稳固,百姓便能安享太平之福。”
她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微臣侍奉您将近六个月,这半年以来,您减免赋税,广开言路,权衡天下诸事的轻重缓急,支撑起大梁朝的内外全局,微臣敬佩您的谋略,感念您的再造之恩,愿以一死相?报。”
她的态度至诚至敬:“微臣竭才?尽忠,至死无悔,只恨自己命薄福浅,此?生不能再为您排忧解难。”
杜兰泽举止娴雅,言辞谦顺,寥寥数语之间,展现出非同一般的风度,这也让徐信修对她的怀疑更深了一层。
徐信修道?:“你标榜自己竭才?尽忠,究竟是竭了什?么才?,尽了什?么忠?”
杜兰泽越发谦卑:“微臣才?疏学浅,不敢在您的面前卖弄。”
杜兰泽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哪怕她快死了,她也没有一丁点讨好徐信修的意思。她确实有一身宁折不弯的硬骨头?。
徐信修感到一阵疲乏。他年迈体弱,精神大不如前。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别打官腔,杜小姐,你向来体弱多病,经不住刑罚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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