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答案,Oliver的目光还是暗淡了下来。
很多事,在十八年前就已成定局,而他苟延残喘这些年,不过是抱着虚妄的幻想自我欺骗。
兰斯逼问:“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Oliver摇头,他温和地看着面前执拗倔强又睚眦必报的少年,仿佛透过时间的禁锢,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的语气充满歉意,却并不遗憾:“对我...没有意义了。”
哥哥死了,他也即将死了,十八年过去了,痛苦和绝望深深烙印在血肉里,积重难返,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谁在意,又去与谁诉说呢?
他是个被时代遗忘的人,他与这个世界没有连接了。
兰斯目光如炬,反问道:“为什么没意义?你觉得不会有人在乎真相了,你觉得乌里尔死了,你已经无法告慰任何人了,你觉得正义迟到了十八年,早已经来不及了,你觉得就算真相大白,凭你一个人也无法撼动深不可测的力量。”
他知道他说的话太过苛责,他知道一个狼藉的,卑微的,不完美的受害者,哪怕再歇斯底里的呐喊,将自己的痛恸剖给人看,也只会换来品头论足和指指点点。
就像Oliver,就像邓枝的母亲。
兰斯的话很尖锐,但Oliver依旧很淡的笑着,目光平静且宽容。
“我...死后,见...哥哥。”
“可是乌里尔的灵魂也已经被人彻底撕碎了。”兰斯怜悯道。
Oliver一时怔愣,随即目光剧烈颤抖,他陷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迷茫。
他一直知道这是个巨大的阴谋,可是......他该怎么坚持到真相大白呢?
他太累了,太疼了,他想长眠,想躲起来,想解脱。
他已经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他了,就连自尊,他都要一片一片地捡起来,在外人面前,从表情,到穿着,到言辞,努力地拼在一起,假装它们从未破碎。
他此刻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化作植物的养分,完全地奉献自己,至少它们会拥抱他,接纳他。
一个高等级异能者死亡,就会有另一个高等级异能者诞生,生命轮回不止,他不可惜。
兰斯叹气,从怀里取出了那支老式钢笔,在应急灯光的笼罩下,钢笔的外壳散发着湛蓝的光泽。
他看向这支钢笔,指腹轻轻摩擦。
“就算没有人在乎真相,也有人在乎你,你很想死,却有人卑微地渴望你活,无论是想用红豆饼给你攒福气的劳恩,还是......”
兰斯话音一顿,仔细观察着Oliver的情绪变化。
想把这个人顺利带走,就必须激起他的求生欲,兰斯没有太多时间,只能采取相对激进的办法,但他仍旧谨慎的把握着尺度,以防适得其反,掐灭了Oliver最后一丝生气。
幸好,Oliver的眼中露出疑惑的神情。
“有个狡猾的老家伙知道黑灯会与蓝枢作对,便主动帮我们处理波拉斯的尸体,他为了让我对你动恻隐之心,就冒险盗取了星大档案室的历史资料,他知道你中了司泓掣的禁制无法解脱,于是抽了一管自己带有净化的血给我。噢,他的办公室里种满了植物,摆在最中间的,是一棵小橄榄树,他有个宝贝得要命的文件袋,里面装着十多年前他最偏爱的学生的笔记。”
兰斯朝Oliver微微一笑:“我一直很好奇,钢笔是什么鬼东西,他为什么不直接拿采血管给我,直到——”
兰斯的手指缓缓转动,将笔帽上银白色的笔夹对准Ol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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