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至少告诉他一声,她去不了了。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温之信笑笑,站直了。
身上的温度已经降下来,又是平日里那个温之信,看起来平静而温和,他缓缓说:“陈浠,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事事考虑这么多,真的快乐吗?”
她快乐吗?
快乐,但不是时时刻刻都快乐。
陈浠相信考虑得事无巨细能省去很多麻烦,可在爱情这个命题上,似乎是彻底相反的,过去的理论丝毫行不通,她想无视想推开,烦恼反而越来越多。
她忍不住想,是温之信这个变量太大了。
这人仗着脸好看,总是举止惊人,又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叫人无从责怪,好可恨。
陈浠不肯承认自己落入低俗的暧昧陷阱,却又时时刻刻被撩动心弦。
可不承认又怎样,她心知肚明,是事情已经彻底不受她控制了,但除了愈加快速的心跳,与隐隐的迷茫,她好像并没有什么焦虑和恐慌。
陈浠喃喃着:“那试试吧。”
温之信愣了几秒:“什么?”
陈浠说:“我们试一试。”
陈浠不喜欢落入下风,抵触对他人剖析内心,时时刻刻将自己端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翻手云覆手雨,将别人的感受置之度外,自以为这样便能坚不可摧,可却三番两次也推不开温之信。
事情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陈浠的勇气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勇气,她今非昔比,不再有沉重的金钱压力,不再汲汲营营埋头苦干,生活惬意,有朋友有宠物,就算未来风暴来袭,应当也不至于焦头烂额无从下手。
这样想来,似乎没有理由再拒绝。
温之信还在发愣,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
他思虑深远,想要温水煮青蛙,可没想到青蛙直接上桌了。
见他不说话,陈浠问:“你不高兴?”
温之信被天将惊喜砸晕,“高兴”两个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似乎有些尴尬,摸摸鼻子,面无表情道:“那当我没说。”转身便走。
温之信想,如果陈浠没有那么喜欢他也没关系,因为陈浠不会喜欢上别人,他已经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所以事情的确很简单。他说:“我很高兴。”
陈浠没回头,但脚步停下了,像是在等他在说些什么。
他试探道:“那庆祝你有男朋友了,要不要亲一个?”
陈浠直接勾着他脖子吻了上去。
温之信一愣,反客为主地吻回去。
熟能生巧尚不欺我,陈浠也不别扭,动作熟练得很,两人都吻得呼吸急促,气喘吁吁。
一吻毕,温之信问道:“感觉怎么样?”
陈浠嘴唇紧闭,看他像是在看傻子。
温之信笑笑,碰了碰她的鼻尖,轻声提醒:“陈浠,你要珍惜我。”
等养好伤回公司上班已经是七月中旬。
请假期间,陈浠的公机电话不断,通常接听完经销商电话,就会给周茗打电话叫她发货,剩下便是和刘进对接,督促项目订单的进度,最后稳妥地解决完所有事情,陈浠便安心地倒在床上享受这个理由正当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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