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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医馆,陆杨抿着嘴巴,不想说话。
他心里感动又别扭,还很怕这个病难治、费钱。
要是能治好,那也罢了,老郎中说话保守,怎么都不托底,一个准话都没有。他们现在日子刚好一点点,真的只好了一点点。万一被他拖垮了,陆杨不会原谅自己。
回铺子的路上,谢岩跟他说:“我们一个月一个月的慢慢治,有钱就抓个药,没钱就摸个脉。”
身子不爽,源自银子的压力就更大了。
谢岩怕陆杨忍不住操心钱财,拼命奔波,又跟他说:“铺子就这样开着,有钱抓药,没钱摸脉,再穷咱们就凑合着过。”
他同样的话说两次,生怕陆杨背上重重的包袱,身上的病还没开始治,就得了心病。
陆杨这阵子劳累,身上没养出肉,手腕细细一根,谢岩牵着他,大拇指能跟别的手指交叠好多。
他一时眼热,差点当街哭了。
陆杨无奈,振作起来:“行行行,听你的,有钱就治,没钱就攒,好吧?”
谢岩高兴了。
今天没能去打听山货的价位,夫夫俩去了杂货铺,买了个药罐子,回到铺面,就要煎药。
陆杨拦着谢岩,不让他在铺子里煎药。
“我们铺子是卖吃的,前面客人买吃的,我们在后院煎药。别管这药治的什么病,沾了病气就是不吉利。我们带回家煎,回头找个水囊、竹筒,我在家喝一碗,带一碗到县里,中午热一热,晚上回去再喝一碗。”
铺子还要挣钱,不能任性。谢岩听他的。
今天不出门,铺子里四个人就太多了。
午饭应付了一口,饭后陆杨交给陆林一件事,让他出去逛逛,各个铺子问问,也去集市上瞧瞧。
“你来帮工这么久,也没出去玩过,今天办个公差,顺道溜达溜达。就问问山货的价钱,不拘什么东西。还有皮料、皮制品,都可以问问。”
他们这些人,居家过日子,大字不识几个,背书或许不行,记各类东西的价格,还有哪家便宜哪家贵,他们也跟状元郎似的,过耳朵就记到了心里,忘不掉。
陆林也想出去看看,还问陆杨:“要是有老板找我们收山货怎么办?”
陆杨说:“先让他报价,再问他要多少。然后你说回来跟你老板说,两边合适,就带你老板去见他。”
见了,就是满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见,这事就黄了。随便吧。
陆杨想收山货,放到铺子里卖,不过他这里暂时吃不下大批量的货。
要是有大老板收,他可以作为中间人,介绍给弟弟。
小商铺还没影儿,先来个实际的生意,黎峰的娘就要高看弟弟一眼。
弟弟再怀个崽,天塌了,有黎家母子顶着。
陆林应了话,像模像样的背起背篓。
见了他的背篓,陆杨又紧着教他一句。
“大伯他们不是在编竹筐吗?县里有筐铺的,我这一直没抽开身,你出去,要往东边走,沿街问一问,找到筐铺,问他们收不收竹筐簸箕。也问他们要不要竹席。这种铺子,自家没多少人,价格合适,卖就卖了。不如散卖挣钱,但竹筐簸箕不会堆家里占地方,早点换成铜板,然后找机会去一趟义庄。”
陆林听得脑袋连点,再听义庄,给吓得一激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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