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两百本,再多忙不过来了。我们找的小作坊,人手和银钱都不够。”
太少了。乌平之算算账,跟他们说:“县里读书人不多,考童生试的,不过千人。书册要印八百本。除却考童生试的,还有其他书生买,比如教书先生们买。
“事关科举,这些人赌不起。以前大家都没《答题手册》,那都好说。现在有人买到了,有人没买,这就会拉开差距。考试前的书生会很焦心,临时抱佛脚的事没少干,以前还有和尚道士出来卖文曲星的附身符,戴上以后,文曲星能附身答题。这都卖了千百个。
“《答题手册》看得见,摸得着,不能少印了。银钱不够,就加钱。人手不够就请人。抓紧赶工,最少八百本。这样才能制造出足够的氛围,让他们几个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谢岩的名字,再看看例题分析,谢岩骂他们的话,他们忘不了了。”
这样一来,那几个跑来告状的童生们,也会悔之莫及。
原来一百六十文钱,可以有廪生担保,也能拿到一本《答题手册》。现在他们要另外找人担保。
哪怕他们得到的报酬是免费担保,书籍的价钱也不会是一百六十文。
一百六十文钱,买什么书啊?
只要制造出满城书生哄抢书籍的景象,这个钱,他们舍不得也要花。
这个法子,既能收拾他们,让他们崩心态,又能大挣一笔。
陆杨听着很合心意,但他膈应人的法子不是这个。
他看向谢岩,让谢岩猜他心思。
谢岩垂眸沉思,嘴巴没停,陆杨一直给他塞小麻花吃。
他根据过往种种,认为陆杨是喜欢正面跟人对上的性子,不会怕事。
卖书终究迂回了一些,不是陆杨的风格。
他说:“我用他们的文章写批注,送到县学,供人评看。他们在县学里,跑不了。”
陆杨挑挑眉毛,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谢岩不大自信:“嗯,这主意不好吗?”
陆杨又给他拿小酥饼吃:“很好,我很喜欢,我对你刮目相看。就这么办!”
谢岩笑了,腰背都挺直了。
乌平之再次给他们倒茶:“这件事过去,就是科试成绩了。他们费尽心思要争的东西,对谢岩来说轻而易举。他们眼里只看得见那六两银子的时候,你们能挣到六百两。”
六百两,真是个适合做梦的数字。
吃完茶,谢岩跟乌平之得去私塾报道了。
陆杨回铺子里,赶了马车,跑了一趟东城区,跟鲁老爷子说加印的事。
银子是乌平之出的。这兄弟厚道,不要陆杨分股给他,只说做什么生意都有风险,陆杨肯信他,砸这么些银子进去,他也有诚意。
这次没挣钱,就当他们一起赔的。要是挣了钱,下回再谈搭伙。眼下,他们先挣一笔,手上阔绰了,做什么都好说。
不然一笔笔的分账,家里还是缺钱,有事还要人搭把手,这样不长久。
陆杨说谢他。
乌平之不用太贵的礼,来一碗菌子酱下饭就行。
这兄弟跟个财神爷似的,陆杨只好让谢岩好好为人琢磨文章。
“财神爷不能骂,他写得烂,你也得好好说。”
谢岩皱皱鼻子,莫名觉得财神爷的外号比状元郎好听。
忙过这事,晚上收摊歇息。
今晚就两个人吃饭,陆杨不大习惯。
照常收拾好,因今天不用喝水药,他也不用熬时辰消食,早早躺下了,怎么都睡不着。
他跟谢岩成亲以来,就分开过两次。
一次是谢岩抄书,在书斋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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