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寨人对他们父子的重视与善意,席间就说蜜坊建成之前就能炼蜜,列了些物件,让姚夫郎置办,再说了要在家里炼,能早些到山下住,方便炼蜜。
他们在新村热闹时,王冬梅常在晒场外头转悠、张望。
这天席面散了,黎峰出来,见她又来了,便过来问她:“二田最近怎么样?”
王冬梅更怕黎峰了,说个话,眼神躲着,声音小小的。
她说:“农闲了,前阵子还出去转悠、晒太阳,这几天你回村,他就没出门了,都在家里待着。”
黎峰听见“转悠、晒太阳”就皱眉了,农闲就一点活不干啊?
他都不指望二田去挣钱了,他问:“过冬的柴火备齐了吗?”
王冬梅快速看了黎峰一眼,又低头道:“应当够了。”
黎峰让她说准话,“什么叫应当?”
王冬梅就跟他细说:“家里没柴,他就会去弄一点,刚好够烧。”
黎峰:“……”
还知道冷,不错。
再问孩子,王冬梅就很犹豫,她问黎峰:“大哥,你要把孩子送人吗?”
她听来了些风声,说黎峰在别家留了粮食,足够养小孩。
黎峰没答,问她:“你想跟二田继续过日子吗?带着孩子,能养活吗?”
王冬梅都说要。她已经没了娘家,也坏了名声。搁在以前,她烂臭了都不愁嫁。总有汉子缺媳妇。
现在寨子里日子好了,外村的寡妇寡夫都往他们这里嫁,二田的好日子怎么没的,大家伙都知道,都说她是搅家精,把她娶回家,就是不想过好日子的。
她没有选择了。她种不了太多地,只有一个人,还要带孩子,去捡菌子捡不出足够养家的银钱。
跟着二田,她能有口饭吃。
孩子她舍不下,这是她的命。
她养得辛苦,还没到养不起的时候,想把孩子留在身边。
她擦擦眼泪,望着黎峰笑了笑,“大哥,我们日子难了些,还没到挨饿的地步,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这孩子。你别把他送出去,我能养。”
黎峰之前是想把二田分出去,听娘的话,把孩子留在王冬梅身边。这么小的孩子,离不得亲娘。王冬梅什么都没有了,要走这个孩子,就是要了她的命。
他给了准话,不会把孩子送人。
王冬梅连声感激。她自己的孩子,不拿去送人,她还要说谢谢。黎峰无言。
这才两年多,王冬梅的变化竟然如此大。
黎峰有很多不喜欢的人和事,他是这样的人,喜恶明显。但他很难发自心底的去恨一个人。
像王冬梅,他能毫不犹豫说讨厌、不喜欢、厌烦,却恨不起来。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能去做一些事、说一些话,却不是纯粹的为自己。这是可怜人。
成亲之初,有一场较量。谁当家,谁管钱,又能不能掏一份私房钱出来,这都要试探争取的。
王冬梅听她爹的话做了,二田选择了纵容。
两个男人给她撑腰,说她做得好,她在这种肯定里,变得张狂。也因此付出了代价。
黎峰想带二田上山。他确认了,二田这阵子都躲在家里,次日就上门捉人了。
他以拿东西的名义,把二田带去了山下房子,然后把人敲晕,扛着上山,送到了某间安全屋里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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