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建路六号的这栋小洋房就空旷了下来,恢复了它最初的安宁雅致。
一楼的会客室也回归了它原本的功能,纯用来接待顾客,唯独二楼西侧的工作间仍保留着一些裁缝设备,方便纪轻舟和他的学生需要时使用。
而日常的设计创作工作,纪轻舟仍照常在二楼东北角的书房进行。
一来是习惯了这边相对清幽的环境,二来则是屋子里堆积的草稿资料太多,要搬移又要花费好一阵工夫收拾整理,就懒得费这个劲了。
十月底的一个周二,午后秋雨携风,萧萧飒飒。
正当纪轻舟独自坐于蝴蝶桌前,听着沙沙落雨声,为明年春季那场大秀画着图稿时,骆明煊造访了他的办公室,告诉了他两个好消息。
首先是那二十件妆花披肩的单子,已经顺利地同两家云锦织造坊达成了合作,会在接下来的一年内陆续出单。
另一个好消息,就是分店的生意,最近一段时间尤为的兴隆。
“大概是从月中开始吧,那边的成交量就开始暴涨起来。我起初还不解呢,一打听才知你那时装秀的影片上映了,以至于许多款式上海这边已经售空,于是南京那边的货就抢手了起来。”
骆明煊脱下了被雨水沾湿的皮夹克挂在门后衣钩上,将安乐椅拉到了纪轻舟的办公桌旁,靠着摇椅,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
“那些夫人小姐们追求起时髦来,可真是吓人,一大早的店门还未打开,就已派人在门口排起了队伍。
“有一回,一件裙子,某个尺码只剩下了一件货,而有两位夫人都想要,她们派来的伙计当场争执了起来,连店员也拉不住手,好在有位夫人知晓此事,退让了一步,才没有闹出事端来。
“我得知这件事,便告知店长,今后再遇见这种情况,干脆说一件货也没有了,等配到货了再与他们联系。”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纪轻舟一心二用,边画图,边漫然地应了声。
“不过比我们店更热闹的,那还是朱老爷子的府邸。”
骆明煊坐起身,摇头晃脑说道:“回上海的前一日,我路过他家顺道拜访,朱老爷简直全无空暇接待我,听闻每日都有好些人专程去拜访他,想要亲眼看看那杂志所介绍的云锦披肩的真貌。
“这客流之多,以至于人家特意在门口贴了告示,规定了见客时间,每日仅上午两个小时,且必须是晴朗日,才能取出那宝贵缎子来与客人一观。”
纪轻舟听闻此事笑了笑:“这朱老爷还挺精,知晓那幅妆花缎在日光下看最为光彩夺目,才定了这规矩。”
“我想也是如此。”骆明煊很是认同地点头。
旋即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咂了咂舌道:“对了,还有一要紧事要和你说。你可记得我之前同你提过的杭州泗水路的商品陈列馆?”
“嗯,怎么?”纪轻舟趁着蘸取颜料的空隙,扭头扫量了他两眼,问:“你不会又琢磨着开分店了吧?”
“嘿嘿,知我者轻舟兄也。”
骆明煊咧嘴一笑,继而道:“不过这回啊,倒并非是我主动,而是那陈列馆的馆长,读了信哥儿的报纸文章,看中了我们这国货时装的名声。
“而恰好,我去杭州考察市场时,同那馆长见过面,聊了几句,也留了联系地址,他知晓我是世纪分店的老板,前阵子便特意托人给我带了封信,说倘若想要去杭州做生意,他手上有个好位置可留给我们,租金也好商量。
“我想既然人家都已发出了邀请,在杭州开分店又是我们的计划之一,不妨就去看看,免得错过了好铺子,是不是?”
纪轻舟想到自己最近不怎宽裕的资金,略微蹙眉:“这会不会太着急了?南京的分店开业也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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