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茜不动声色扫过两旁侍从,这一路走来,除了卫景云惯用的近侍,还多了几个生面孔。看来,卫景云果然搞定了云中城各长老,今日是来谈条件了。
赵沉茜无比庆幸围城时没有找云中城求援,要不然海州根本没资格拒绝,她会亲手养出另一个“元宓”。赵沉茜端起笑意,大大方方走入客房:“一上楼就闻到了,好茶。”
苏昭蜚看好戏般撞了撞容冲,眼底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看,人家不是冲着你来的吧。
容冲狠狠给了苏昭蜚一眼刀,大步上前,抢到赵沉茜前面进门。卫景云瞟了容冲一眼,似乎很遗憾他居然没死,面无表情给容冲续了一盏茶:“好久不见,容将军。”
茶水注满,容冲和赵沉茜也刚刚坐好。卫景云将茶盏递到对面,容冲冷冷看着他,接住茶盏。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收手,盏中茶水微微荡起涟漪。赵沉茜意识到他们使上了内力,赶紧伸手,抢过茶盏:“他有伤在身,不能喝茶。”
容冲和卫景云怕震伤赵沉茜,都立即收手。容冲连忙拉起赵沉茜的手,反复查看:“没受伤吧?怎么什么东西都敢碰?”
“一杯茶而已。”赵沉茜扫过卫景云,一语双关道,“卫城主是来谈合作的,和气为大,我们身为东道主,该主动拿出诚意。”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衣袖掩饰下狠狠拧了容冲一把。容冲眉尖抽了抽,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冷酷高傲。卫景云注意到赵沉茜和容冲的互动,淡淡垂眸,从茶水中看到了自己的落寞。
赵沉茜奋不顾身抢茶盏,一口一个我们,可见在她心里,他是要拉拢也要提防的盟友,容冲才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我们”。
她对他的称呼,始终都是卫城主。
卫景云收敛好情绪,抬眸,又变成堆金积玉、极尽挑剔的卫城主:“那日殿下的话提醒了我,回去后我就召集长老议事,只是云中城生意遍布天下,花了许多时日才凑齐人。我和长老商讨后,一致觉得,殿下所言极为在理。”
卫景云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缓慢推到赵沉茜身前:“你的稗草,我带来了。”
卫景云说得轻描淡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日子为了镇压云中城内根蟠节错的派系,他究竟花费了多少心血。这一根草重逾千金,是他带给她的承诺。
赵沉茜望向卫景云眼睛,心底微微触动。她正要接过,容冲抢先一步拿走,像丢垃圾一样扔入芥子囊:“不过一根杂草,再晚些都枯了,难为你还装了个锦盒。”
容冲这个人不对着赵沉茜时,出了名的难讨好,孤傲冷淡,坚如磐石,谁的面子也不卖。卫景云听出容冲的讽刺,暗暗握拳,向赵沉茜解释:“你的事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我一听到海州被刘麟围困就立刻赶来,但云中城不问世事,距离遥远,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时间,等我来时你已经解了困,并已不在城内。你若不信……”
“说那么多还不是没来……”
“我当然信城主。”赵沉茜和容冲同时开口,她在桌案下按住容冲手背,容冲不情不愿闭嘴。赵沉茜清浅一笑,毫无芥蒂道:“卫城主有此心,我十分感动。城主千里迢迢来海州,我们做东道主的岂能怠慢?我已吩咐人备下接风宴,不知城主能否赏脸?”
卫景云听着她一口一个城主,心中落寞,面上却玩笑道:“不是说好了唤我名字吗?”
“是你先叫我殿下的。”赵沉茜也笑着道,“那就说好了,午时见。”
赵沉茜在霄云楼言笑晏晏,等出了门,立马收敛笑意:“你干什么,不知道自己伤势,还敢和人比拼内力?”
容冲乖乖挨骂,知错不改:“我不管,就是看他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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