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舌,好在不是那般滚烫,否则他还真咽不下去。
两个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
谢放将方才递过去的茶杯,给重新倒扣在桌上。
薛晟亦将茶杯搁下,他正色道:“往后,二爷若是再有什么事需要办的,尽管吩咐,明诚再无二话。”
隆升捐赠的冬衣全是仓库里积压的存货。
他先前不明白,二爷为何要屯着那么多的货,也疑过心,二爷是不是就是为了囤积居奇,即便二爷否认过。
可人在巨大的利益前,有几个当真能够忍住诱惑的?
谢二爷是不缺钱,可这天底下的有钱人谁人不是早已赚得盘满钵满,还是一个个人心不足?
几日前,他听闻仓库已经将货搬出,分别运往符城商会同政府大厅,以为二爷是“官商勾结”伙同当局以及商会企图坐地起价。
还去二爷办公室同二爷起了争执。
他甚至没听二爷的解释,便气愤地走了,之后工作上的事也都是由福禄替他转达,文件也是劳烦福禄替他转交。
倘若不是今早,去喝早茶,买了份报纸,他恐怕到现在都还在误会二爷。
他亦是到了今日,方才明白,二爷是当真用心良苦——
为何今年大寒的可能性极大,二爷却没有急于出售仓库的那批货,想来,那时便已经做好捐赠的计划。
“明诚言重,是我一早该同你解释,只是这老天爷的脾气,谁也摸不准。倘若今年只是秋日寒了几日,到了腊月,反而日日开晴,气温直逼春日也说不准。是以,也便没有同你提这件事。”
提起这个,薛晟不由疑惑不解地问道:“明诚好奇,倘若今年当真个暖冬,二爷当如何?”
“无妨。托一支信任的马队,将货运去大西北,或者是北方一些极寒之地便是了。那些地方冬日冷得久,常常是开春都冰雪未化。隆升的货,在当地定然能够畅销。”
谢放生于西北,长于北方,那些地方的冬天如何,他自是比谁都清楚。
换言之,无论这天气如何,谢放都在做好了应对之策。
薛晟眼露错愕,片刻,双手作揖。“二爷之计深远,明诚实在心悦诚服。”
谢放一脸无奈:“明诚你今日,是预备在这茶楼包间,一直这么夸下去?”
“明诚今后,还有许多需要向二爷学习的地方。”
谢放低头喝茶。
他哪里有任何值得他人学习的地方。
前世,他只是在报纸上,隐约读到过那年符城大寒,冻死了许多百姓。
只是因着时间隔得实在有些长,加之他戒酒的那段时日,昏昏沉沉,或丢失,或模糊了许多记忆。
浑浑噩噩过了一生,最后还牵累阿笙。
他此事,亦是担心,会不会是自己记差了,因此,只能提前备着。
只是隆升还关乎许多员工的生计,不得不提前想好应对的政策罢了。
入喉的茶刚刚好,茶香甘甜,谢放抬起头,看向窗外。
还是希望今年冬日不要太冷。
否则即便是有冬衣、被褥,这冬日也没有这般好过。
…
“厂里还有一堆的事,我得先行回去。明诚可要再坐坐?”
谢放将手中的空杯放下,询问薛晟的意见。
薛晟也随之站起身,“我同二爷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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