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心情复杂,又觉得饭不怎么好吃,刚吃了没两口就开始走神,忍不住想晚上到底该在什么样的场景下如何开口。
一想到这个问题,唐一臣终于彻底没了胃口。而祁尧跟寿司师傅聊得热络,正准备要试第四种酒,丝毫没有发现唐一臣的失常。
一顿饭吃了快四个小时,准备结账的时候祁尧突然凑过来跟唐一臣小声说,太难吃了,英国人是不是味觉失灵,他下次再也不要自己点菜,还是乖乖听安排好了,唐少爷每次定的餐厅都很好吃。
还会有下次吗?唐一臣听到这话时心里一阵阵抽痛,他现在才知道,就算长大了,就算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他依然没办法像想象中那样轻易地放开眼前这个人。
到家后,唐一臣正要打开盒子,祁尧却罕见地有些紧张,他按住唐一臣拆开丝带的手,犹豫道:“可能会有点不新鲜了,但看在我一路提着它上了飞机,下飞机后又因为它险些被关小黑屋的份上,你别嫌弃。”
他越这么说,唐一臣就愈发好奇,三两下地解了丝带,盒子打开,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大束花,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特殊的保鲜方法,过去20几个小时竟然还娇艳欲滴。
那实在是过分硕大的一捧花,和外面花店里的不太一样,没有主花配叶,什么玫瑰铃兰六出鸢尾虞美人挨挨挤挤地插在一起,乍一看有些乱,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花的配色和插法都有些熟悉,唐一臣下意识地扭头往客厅望去——眼前这捧花和他墙上挂的那副油画几乎是一样的风格。
“MET和纽约一家花卉公司联合办了个活动,请插花师复刻馆内收藏的静物花卉画。”祁尧取出盒子里精心绘制的卡片笑着解释道,“就是这副,如果我没记错,你家里挂的是同一个画家的画吧。”
他没记错。有段时间唐一臣对弗拉芒派的静物花卉非常着迷,那种华丽沉静又色彩艳丽的古典油画虽然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但却美得很张扬。唐一臣喜欢,难得花了大价钱拍过一副,就挂在客厅里。
在外行人眼里,那些静物花卉都大同小异,也有许多人都会在装修时都会随便买些复刻油画挂在墙上,权当装饰。可唐一臣没有只把那幅画当作装饰,他一直就是喜欢这样的东西,音乐也好绘画也罢,他就喜欢那些古典又明艳,千百年来都被人们精心照料和欣赏的美好。但这些话他从未对祁尧讲过。
“作为谢礼,”祁尧握住唐一臣的手,真诚地说,“Louisa的事还没有好好地谢谢你,给我意见,支持我,陪伴我,深夜里接我的电话,我那时候状态很糟糕,电话里一定也很讨厌吧。谢谢你唐一臣,作为朋友,你在这件事情上帮了我太多,这份礼物并不贵重,但我猜你会喜欢的,对吗?”
他平时在床上总会叫唐一臣的英文名,开玩笑时会叫他唐少爷,正经起来就叫他唐先生,几乎从未像这样郑重其事地连名带姓称呼唐一臣。
唐一臣出神地想,是因为你把我当做朋友吗?所以你会这样对待你所有的朋友吗?如果只是朋友就已经可以让你这样珍惜,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肖想别的。可如果只是朋友就能看到你这样的温柔,那做你的爱人究竟会是怎样幸运的一件事呢?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于是倾身和祁尧接吻。两个人双手交握,那捧飞跃了几千公里的美丽花束映在他们脸上,还有客厅里的那副画也在遥遥见证着他们此刻的亲密,仿佛这一刻真能不朽似的。
……
祁尧心情好,在床上也没有要欺负唐一臣的意思,两年多了,这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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