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溯薇眨巴着眼睛:“你个大男人,坐哪儿不行?不然你去?后排,那里正好有个单人沙发座。”
“……单人沙发离你们隔着十米远。”丁旭尧目瞪口呆,“合着我花钱请客,就为了当个远程信号基站?”
他本想抗议,结果?苏却?已经在丁溯薇旁边坐下,心安理得地翘起了腿。
丁旭尧:“……”
五分钟后,影厅灯光暗下。
——金光闪闪的?孔雀,只能抱着超大号爆米花,坐在旁边当投喂机。
这部电影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战乱后的?城市,主角原本是?一名新闻记者,因揭露政权黑幕被迫流亡,隐姓埋名生活在异国。他试图融入,却?始终被身份的?“裂痕”困住。
他的?日子?过得贫瘠而压抑,直到某一天,他在旧书店翻到了一本熟悉的?书——那是?他曾报道过的?作品,正是?这篇报道,让他被驱逐出了祖国。
影片用极长的?镜头定格在他指尖触摸书页的?画面,以及那微微颤抖的?身躯。
然后,故事来到高潮——
主角站在夜晚的?桥上,遥望远方灯火。身后是?异国的?街道,身前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故乡。他低声呢喃了一句话——
“语言是?流亡者最后的?国土。”
银幕上的?字幕缓缓浮现。
苏却?猛地睁大眼睛。
她死?死?盯着银幕,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当年,她和小姑苏念讨论过这句话的?翻译方案,最终决定用“国土”一词,而不是?“家园”或“避难所?”——因为语言不仅仅是?庇护所?,更是?属于?流亡者永远不会被夺走的?疆域。
现在,这句翻译被印在银幕上,被全球影迷见证。
她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收紧。
她从未想过,自己曾经写下的?文字,竟然能走到这里。
放映结束,灯光缓缓亮起,掌声不止。
苏却仍沉浸在电影的余韵里,甚至连身旁的?丁溯薇轻轻推她,她都没回过神?。
几人来到内场交流区,取了些点心坐下,周围的观众正在热烈讨论。
“导演的?构图真的?绝了,每一帧都能做成海报。”
“这个故事节奏是?偏慢了点,但内核真的?很深。”
“那句台词真的?太棒了,‘语言是?流亡者最后的?国土’,翻译得太好了!”
翻译得太好了。
苏却?倏地一怔,手?中的?叉子?轻轻颤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那句话,被无数人讨论,被称赞,被铭记。
她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全场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句评价在她脑海里盘旋——
“翻译得太好了。”
她的?心跳得极快,像是?被电流击中般战栗。
她想起当年她和苏念争论哪个词汇更精准,想起她第一次读到这本小说?时的?悸动,想起她曾犹豫是?否真的?能走上这条路……
可是?如今,那些挣扎的?岁月已千帆过尽。
不是?简历上的?一句“参与翻译”,不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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