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怪,段知影为什么要特地强调“床单干净”?
总不能段知影之前睡的床单是脏的吧?
比如我刚走的时候,床单没来得及换,这个人就枕着我枕过的枕头,盖着我盖过的被子,躺在我躺过的床单上……
被我的气味完全包裹?
思绪发散至此,想象到沙发上正坐着的那位优雅的、高贵的、成熟的男士,睡过自己风格幼稚、或许还残留着自己的发丝和气息的床……
温妙然的脸颊就热起来。
别想了,多少有点变-态了。
他一时没法深究,到底是设想段知影这样的行为比较变-态,还是私底下如此肖想段知影的自己比较变-态。
大概这注定是无眠的一晚,在客厅和段知影坐在一起时,还安逸得发困,现在进了卧室,温妙然又冷得清醒。
他想趁机检查一下段知影有没有在忙,或者有没有备睡的倾向。
温妙然蹑手蹑脚走到门后,扒着门框,悄悄探出脑袋。
他吓一跳!
因为段知影正看向这里!
但……
很快发现不对,温妙然随即注意到,虽看着卧室门的方向,但段知影的视线却没有对焦,好像只是虚虚地落在地板上。
不知是在专注思考什么,还是大脑过于放空,以至于他突然冒头,都没惊破段知影的出神。
手机倒扣在桌面。
也没看到计算机或文件。
整个人安静地坐在黯淡的灯光里,像待机中的器械,毫无生机。
看得温妙然心悸:
这叫有事?
这分明叫失眠!
“咳咳。”他轻轻出声,走出房门。
段知影回神,抬眸看他,木然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鲜活了一剎,问:
“怎么了?需要什么?”
“没需要什么……只是,睡不着。”
“……”
段知影沉默着蹙起眉,似在思考。
自己失眠倒是习以为常,一点都不焦虑。一听到他失眠,或许都算不上失眠,只是暂时睡不着,这人就表情沉重,严肃得像在思考如何立刻攻破这等医学难题。
“你好像也睡不着。”温妙然继续说,“要再聊聊天吗?”
“好。”
自己独坐的时候,就那么形单影只坐在冷空气里,外套都没披一件。
温妙然坐下来时,段知影就当即找了厚实的毛毯,给他披上。
见过有双标的,多数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的。
这个人怎么完全反过来了?
温妙然侧过头,看到只着毛衣的段知影,肩胛骨撑起单薄的衣物,加之黑色更显瘦,使得整个人气质更孤寒。
他忍不住抬起胳膊,把毛毯下的空间露出来,示意段知影:
“和我凑合一下?”
他猜段知影不会拒绝自己。
果然,段知影几乎没有犹豫,径直坐了进来。
温妙然用的沐浴液是段知影刚换的,两人身上散发着同样的成男香。
两具身体贴着,共享同一块毛毯。
体温在细绒下交换,逐渐趋平。
本不同步的呼吸,也在互相迁就,直至同频,直至适应彼此的存在。
独处时的孤寂感,在和段知影相处时,就烟消云散。
“嘿嘿,”温妙然傻笑起来,“我们之前是不是关系很好?”
他感觉到肩膀边贴着的手臂肌肉绷紧一瞬,他看着段知影,段知影也回头,正凝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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