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味道一下弥漫开来。
江褚寒敛眉没开口,卫衔雪自己挪了步,他绕过座椅,往褚黎坐的靠窗的地方走了过去,他先去把窗子推开了,一阵轻风霎时吹进了屋,卫衔雪往楼下望了一眼。
外面街道汹涌的人潮声也一并涌进了屋,偏偏正是这个时候,门口等候的内侍又拍起了门,“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呸——”三殿下听不得这种晦气话,“又怎么了?!”
那内侍拍门进了屋,一脸着急地先跪了下,“流民……京城里的流民……”
“流民涌过来了!”内侍顺了顺喉,“不知,不知是谁告诉了旁人殿下今日在此赴宴,那些京城里的流民全过来了,说是要求殿下施恩。”
京城里流民的事闹了好大一阵了,涌进来的流民没有安置,汇起来不是小数目,京城里那些个官员出去上朝,也都要把口袋里摸干净了,生怕被人给缠上,何况是让人知道了有个皇子在这里赴宴。
那可是皇帝的儿子,话本子里写的告御状也不过如此了。
流民这事儿褚黎还是知道轻重的,他立刻就从席上站起来了,“谁,谁泄露出去的?”
旁边的林彧吐了大半,这会儿酒醒了许多,他糊涂地站起来,“殿,殿下,殿下还是先离开……”
“后门,殿下。”林彧抹了把脸,“我的马车停在后面,您先坐我的马车回府。”
褚黎顾不上面前的事了,他一挥袖子,生气地离了席,林少爷这时候还尽职尽责地扶着他一道出去。
京城里的流民围在蕴星楼门口,破烂衣衫的老弱病残几乎跪了一地,一个两个的这富贵酒楼的护院还能拦上一拦,可人实在太多了,阙东天灾不断,洪水又淹了屋舍,若非活不下去,没有人千里跋涉地到京城求一碗饭吃。
一众人跪地恳求,还想让三殿下赏点饭吃。
可褚黎从楼上见着这场面就吓疯了,他躲着人,被人搀着直奔后门,三殿下狼狈地在门槛边差点被拌着了,马车在外头候着,他赶忙就往马车上爬。
褚黎才刚撂上去一只腿,接着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三殿下——三殿下在这里——”
不想后门也被人找到了,饿久的流民遇着救命稻草,像是萤虫一样聚了上去,“殿下救救我们吧……殿下赏口饭吃……”
哀嚎和恳求在褚黎耳边变得有些恐惧似的,他爬马车的动作一顿,差点摔了下去,“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还醉着的林彧过去要扶上一把,可他才碰着褚黎的腿,三殿下下意识就是一脚踢了过去,直直冲着林彧的胸口。
林少爷被这一脚几乎踹懵了,他捂着胸口痛得往地上打滚。
褚黎顾不得他,他抓着前面的马夫就让他赶紧离开。
车辙立刻滚动起来,那些流民看到褚黎要走,当即有些疯了似的追上去,求生的欲望仿佛在这一刻具象化了,竟然还有人扒拉着马车要爬上去。
褚黎心里只有流民不好打发的念头,他看着那么些乌泱泱的人穿得跟乞丐一样,仿佛骨子里的血就厌恶那些脏污的东西,他用手蒙着脸,又开始从马车里往外丢东西,生怕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爬上他的马车。
一个茶杯被他抓住,一把就从马车帘子里扔了出去,那一声“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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