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子——”卫衔雪听见鼎灰的声音,回过头时居然看见他们一行骑马拦在了后面,前些时日拘着他的侯府护卫一道道斩过横空而来的羽箭,在愈来愈远的声音里道:“前路保重……”
卫衔雪几乎一怔,但他从远去的目光里瞥见了鲜血,更看见了倒在城门口的降尘……
倏然涌起的无力与崩溃瞬间击溃了卫衔雪的心防,他从未想过他的离开会牵连这么多人,他抓着马绳的手颤了颤,还有不断而来的羽箭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先生……我……”
他牙关紧咬,一时难以接受的生死让他几乎牙关打颤,他没想过今日会有人命葬送在这城门……
尹钲之沉声在后面叹息了一道,“阿雪……先生的话你记清楚。”
卫衔雪还摇着头,他的眼泪在呼啸的风里涌了出来,他好像听见什么沉沉的声音钝声一响。
尹钲之接着说道:“这马乃是良驹,几日之前我就驱马出城,早已让它熟悉了京城之外的路,你骑着他便能到安全之所,先生,先生替你造了路引,正在马上包袱中,离京之外你可一路南下……咳咳咳……”
听着后面有些微弱势头的声音,卫衔雪心里忽然飘过些猜测的心绪,可他才害怕地想过什么,他那青色的衣领上立刻涌下来一片鲜血,“先生……”
一根羽箭自尹钲之后背插入,贯穿一般直接没进了他的血肉,一大片的鲜血从他背后的衣服洇出来,刺眼得像开了团艳花。
尹钲之口吐鲜血,在他肩颈上靠过了片刻,“先生此生,此生只为因果……”
他把喉间余下的鲜血强行咽下去,放开了圈在卫衔雪后背的手,“当初应你求得自在的话,今日所为都是为了全你打算,不论你当初说了什么,先生今日都会尽力而为……”
卫衔雪看了看自己的腰间,他自己勒过了马绳,害怕着急地说着:“先生莫要松手,我这就去给你看伤,你先,你先……”
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声地在卫衔雪指尖流逝了,任他怎么抓也抓不住,他喉间哽咽,着急地往后望了一眼。
尹钲之在卫衔雪肩膀上抬起下巴,他咳了一道,又有鲜血落在卫衔雪的衣襟上,他在风中无声地摇了摇头,“先生不悔,但是阿雪……”
“你若所求为别……先生还想,还想教你些其他……”
这句话在卫衔雪耳边盘旋,他的眼泪流得满目不清,卫衔雪惊慌地朝后面抓了一把,“我错了,先生,我当初不该……先生——!”
他身后忽然一空,贴着他的尹钲之竟然整个人从马后坠了下去,他整个人偏身滚了一下,身后的羽箭好像没入了更深的血肉,但尹钲之弯起的脊背竟然又挺了一下,他撑起那把手里攥着的长刀,整个人怒目对着前来追捕的人马。
……
那匹良驹还是飞快地朝远山奔去了,卫衔雪满眼通红,一个个人影好像都在他眼前晃动起来,他像个傀儡伏倒在马上,整个人只剩点力气捏着马绳。
他心上仿佛刀刻斧凿过,淋漓的鲜血流淌过四肢百骸,可他已然被无尽的悔意淹没掉了,他今日就不该离开,卫衔雪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要走,此生的可笑与无奈好像在这一刻聚集成堆,他就不曾有过什么不牵连旁人的时刻。
卫衔雪离着刀剑声愈来愈远,好像没有谁再能追上他,但肩头的血腥味还在刺激着他的鼻息,他大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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