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卫衔雪视线虚虚落下来,“二殿下……他这个人我看不清,但如今形势于他有利,只是……”
卫衔雪口中沉吟,他好似犹豫了片刻,又抬起了眼,“只是天巧匣的事情避不开,但二殿下应当不知道户部账册的事情,先生……”
卫衔雪若非重生,必不可能牵引这件事情让江褚寒查过去,毕竟从前若非巧合,他也不能发现什么端倪,如若二殿下褚霁一早知道了户部的事情,不可能到往后才让江褚寒将事情翻出来,这其中应当还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知晓这件事的除了他和我,大概也只有……”卫衔雪敛眉道:“所以蕴星楼的事,先生可有插手其中?”
夜风还是将那盏微弱的烛火吹灭了,尹钲之的脸落入黑暗,他沉吟了片刻,“阿雪啊,从前就说你心软,先生若说了,你还舍得让江褚寒受伤吗?”
果然这事情是有透露出去痕迹。
夏日的夜风原是没有凉意了,可卫衔雪心里凉了几分,“他……从前不愿,今日……”
“我不知道。”卫衔雪重新抓上自己的袖口,“万事总不能朝夕就放下,我终究是前几日动了心的……”
卫衔雪眉目里浓重的愁绪随夜风渲染,屋檐下的身影仿佛更加单薄了几分,他往自己心里一问,未曾尝过多少情谊的他对横冲直撞的爱意总归容易心动,一时被糊了眼睛,就算拨开也不会眨眼无踪,总会横亘于心地难受一会儿,可怎么也算……一回生二回熟。
尹钲之轻轻一叹:“你啊……”
“但先生放心,学生记得自己想做什么。”卫衔雪望着夜色,拨开愁绪之后多了几分漠然的神情,“之后也算以牙还牙,就算让他也尝一遍我当日的处境,我也不会心软了。”
……
*
镇宁侯府。
江世子的伤还需养上一段时日,想做什么也出不了门,何况他抗旨不遵出府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这时候再不夹着尾巴就有些大逆不道了。
可他不仅出不了门,他连那个床也下不了——卫衔雪给他下药一日比一日猛。
他本来以为卫衔雪不会再回来了,可第二日鸦青端着药给他,居然告诉他卫衔雪又回了侯府。
江世子身上的药效才刚过了,他恢复了些力气,正坐在床上屈伸着手指,望着那碗药道:“这药是他煎的?”
“不是,是府里下人煎……”鸦青端过去的手又收回来,踌躇道:“要不世子还是别喝了,这药……被卫公子动了手脚。”
可江褚寒并不诧异,他伸出手,“端过来吧。”
“……”鸦青不动,“世子……”
江褚寒挑了下眼,“他怎么说的?”
鸦青今日去端药,被卫衔雪从后面叫住了,他当着鸦青的面将个药包拿出来,打开将那白色的粉末直接倒进了药碗里,连搅和都没搅和。
鸦青愣在原地,“卫公子这是……”
卫衔雪把药包折起来,不经意说:“你问他喝不喝,不喝拉倒。”
“……”鸦青也不知道这俩人最近是怎么了,好像突然开始生了嫌隙,就像当初鸦青也不知道世子是为什么要去和这个卫衔雪扯上关系。
他就这么踌躇地端给了江褚寒,鸦青委婉道:“他说世子不爱喝就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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