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江辞从马车里出来,卫衔雪垂首相送。
江侯爷骑上马,威风凛凛地调转马头,他又回头一眼,随后勒过马绳扬长而去。
卫衔雪等江辞离开才直起身,他脸上不辨喜怒,只朝前面的降尘淡淡说了一句,“走吧,去国子监。”
*
栖岩寺。
山上夜里比京城要冷上许多,即便夏日,夜里也带着些凉意,江褚寒练剑练到天黑,就着凉水冲了个澡。
这几日世子不说,但同人打斗输了哪有不留痕迹的,这才没几天过去,他身上的淤青被新伤盖过,被他用件宽敞的衣服全遮进去了。
江褚寒走到门口,好像透过风声听到了背后的什么动静,这几日练得他风声鹤唳,他下意识回身一拦,片刻间同人来回走了几招。
江辞只想试探,没有想和他缠斗的意思,几招就停下了,“你这反应比刚上山强。”
江褚寒见到父亲却兴致缺缺,“打不过——这满山的和尚跟我多大仇似的,今后见着庙我都得绕着走。”
“伤哪儿了?”江辞走进去,他伸手本想揽一下江褚寒的肩膀,却发现这孩子比他想的高大,就只往他后背上拍了一下。
江褚寒当即“嘶”了一声,“您下手也不轻。”
父子俩聚少离多,温情的时刻其实少见得很,江辞对着江褚寒,他忽然道:“褚寒,你想不想跟我离开京城?”
第84章 :离京
这句话江世子好像一时没能听清,他反应片刻,才确认了父亲方才说了什么。
离开京城……江褚寒早不想待在这空有繁华的京城了,除了勾心斗角的虚与委蛇,他好像就只能做一个旁人明里敬重暗里嘲讽的纨绔世子,就连他想说一句喜欢,别人也只觉得他是随口胡诌的甜言蜜语,当不得真。
他这个年纪,书文里都在写何如的意气风发。
可他哪里来的意气,争一争风月场上的快活吗?
何况还有摆在跟前的父子情深,母亲早逝,宫里的那些亲眷他喊不出几分真心的血浓于水,也就剩远在边境的父亲了……让他觉得自己不算是一个人活在世上。
所以现在父亲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离开京城。”
江褚寒霎时间上涌的情绪告诉他自然愿意,可他喉间又有什么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没能开口,随后才有旁的理由在他心里渐渐明晰起来——
他这些时日拼死离开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呢?
“父亲……”
江褚寒还只开了个口,江辞就把手落在他肩膀上,“你也不必现在回我,明日晨时你去寺庙后门,那时候再给我答案。”
江褚寒有些缄默,“是……”
长夜漫长,江褚寒这一夜都没怎么睡着。
翌日。
天亮的时辰愈发早了,江褚寒用过早饭,如约去了栖岩寺的后门。
寺庙背靠着栖岩山,整座山峰背面走势如同刀切,凿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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