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世子入了刑部牢狱,昨夜乱党作祟,羽林军跟着发难,就闯牢狱带走了世子,不过好在昨夜不仅有大公主入京勤王,还有虎贲营一众护卫拦住了羽林军,这才平下了这乱局,世子……”
启礼悄悄瞥了一眼,“世子也给救下了。”
卫衔雪脸上并没什么情绪,他看轿子过来,“出宫吧。”
启礼不敢再猜,“是……”
卫衔雪坐上轿子,便被抬着往宫门走,昨夜撞了脑袋,今日卫衔雪头疼得厉害,他微微闭眼,一路都自己揉着额角。
宫里的路平坦,很快到了宫门,宫里抬轿的都是小太监,启礼在外头问:“宫门备了马车,公子是要换乘马车,还是就坐轿子?”
雪院离宫门远,若是抬过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卫衔雪没犹豫,他拨开帘子,“不必劳烦诸位。”
宫门口停了马车,卫衔雪从轿子上下来,他方才起身就趔趄了两步,被旁边扶住了,卫衔雪不妨事地摇了摇手,他脑子里有些乱,这会儿腾不出什么思绪,马车下面摆了凳子,他没多想就扶着衣摆登了上去。
前头的马夫替他撩开帘子,卫衔雪微微偏眼,去说了句“多谢”,不想他咬字还没说完,那车夫的脸映入眼里……
是鸦青……
“……”卫衔雪混乱的思绪骤然一停,下意识的反应里卫衔雪立刻松开了摸上马车的手,可紧接着他还没把手缩回去,一只手突然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把他整个手腕都握住了。
卫衔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那手指在他腕上拉过了无数次,次次都带着强迫和不管不顾,力气大得卫衔雪丝毫没有挣扎的可能,这会儿他甚至预料自己下一刻就会被强硬地拉进马车。
但他这次等了会儿,那只手居然只是抓着,并没什么旁的动作,卫衔雪这才垂下眼去看那只手,可映入眼帘的先是几道明显的伤痕,那衣袖下面的手腕露出来了,刺眼地添上了几道锁链摩擦过的痕迹,卫衔雪被锁了几日,腕上带的伤还没他这么明显……
江褚寒入了刑部大牢——这事情卫衔雪虽是方才知道的,可他早料想过江褚寒的处境,真要让江世子落在余丞秋的手里,怕是与他当日入牢狱遭受的苦难可相比较,他身上怕是不止这手上锁链的痕迹吧?
“卫公子。”鸦青还在旁边抬着马车帘子,“世子……等了你一夜……”
卫衔雪也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沉了一下,他盯着那只手,垂下头从帘子里进去了。
偏偏卫衔雪前脚上去,马车外面才慌张地说:“公,公子,马车……错了……”
启礼没事先得到什么消息,昨夜他那话已经是让寒世子先回去的意思,所以他没分辨什么宫门口的马车,谁知道这时候才有宫里备的马车赶过来,可人都……进去了……
鸦青在外头说:“人会送回去,公公不必担忧。”
“可……”小公公也头疼起来,“可陛下的意思……”
鸦青一拉马绳,已经赶着马车率先走了。
卫衔雪在马车里坐下了。
这一坐他不知分辨什么,卫衔雪没想过和江褚寒碰面这么早,毕竟他觉得江褚寒应当是个长记性的人——遇到他这么久,他江褚寒吃过的亏还少吗?
一场牢狱之灾还不够让他看清自己的面目,知道他如今心思深沉,预备用他的真心去换一个谋划,这事情放卫衔雪身上早就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愿跟他扯上什么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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