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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孟绪初要刻意看轻江骞,而是有事实作为依据。
在他们家里,王阿姨是最为和善且热爱分享的老太太。
她仔细观察过江骞很久,觉得这小伙子心静且踏实,在种植植物和饲养金鱼方面,表现出了超凡的耐心和观察力,并展现出了一定的天赋。
于是天真的王阿姨想当然认为,这位江姓小洋鬼子一定也能在中餐上开辟出崭新的道路,曾经倾情指导过他一段时间。
江骞不负众望学得很认真,只是当他自信地端出那盘,以王阿姨亲授秘方制作出的脆皮糖醋鱼,却被发现这鱼竟然还半生不熟,半死不活,掺杂着他们歪果仁对食材新鲜度特有的情有独钟时,大家都沉默了。
但江骞坚持认为这是一场伟大的中西结合,有着突破固有思维的划时代意义,孟绪初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口。
然后他拉了一晚上肚子。
自此江骞就被王阿姨无情地逐出师门了,沦为一个只能扫地擦桌打下手的小学徒,并永远失去成为正牌弟子的机会。
王阿姨曾在事后发表感言:“教江骞做饭不如等鱼自己在锅里翻身把自己煎熟,小江还是去养花吧。”
餐桌上热气袅袅,羊肉粉散发鲜美的香气。
孟绪初在盘旋而升的热气中对上江骞的眼睛,对方正笑吟吟看着他,用一副既骄傲又隐含求夸奖的表情,问他:“怎么样,今天早饭还满意吗?”
孟绪初往桌上瞟了一样,毫不犹豫将以上想法和盘托出。
他本意只是想让江骞回忆一下自己过分“鲜活”的厨艺,从而打击他的自信心,好让他别总是露出这种洋洋得意的嘴脸。
谁知道江骞听后竟然更得意了,冲过来就抱着他亲了一口,孟绪初想躲都没来得及,只能捂着被亲的脸颊一脸震惊:“你是听不懂中文吗?”
“我听懂了。”江骞搂着他的腰不撒手,欣喜若狂地说:“你甚至都没想过不吃我做的饭,哪怕冒着食物中毒的风险,想的也只是先联系医院再吃。你果然还是在乎我……”
他笑容越拉越大,笑得越是张扬,眉眼就越发深刻英俊,如果把他的嘴静音,完全可以认作是早年英国电影的男主角,在情绪最高涨的时刻,对女主角抒发爱意。
但很显然,孟绪初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不具备把别人的嘴静音的功能,他不仅听见了,还因为被江骞抱着肌肤相贴,而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连对方含笑颤抖的尾音都一清二楚。
毫不夸张,孟绪初眼睛都张大了,觉得自己一定是年纪大了,不然怎么会完全跟不上这家伙的脑回路。
他都不知道江骞是怎么在一大段掺杂着回忆的叙述中,精准找出那毫不显眼的一句,作为整段话的重点,并得出孟绪初在意他的结论的。
他只能用见鬼了一样的表情看着江骞。
而江骞绅士地,愈发洋洋得意地揽着他的肩,为他拉开椅子,扶他坐下,仿佛他们正在参加一场国家晚宴。
虽然面前只是一碗羊肉粉,而他们都还穿着睡衣。
孟绪初心乱如麻地拿起筷子,在碗里拌了拌,只觉得自打昨晚江骞把他逼得哭出来,又逼他承认自己紧张到过敏是因为担心他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果然对付江骞这种人,只能严厉不能慈悲,给点阳光他就灿烂,摸下他的脑袋,他尾巴就能翘起来扫你的脸!
孟绪初心累地叹了口气。
江骞从桌边转了一圈,到孟绪初对面坐下,说:“粉里的酸菜听说的秘制的,很能开胃,但都是亚硝酸盐,你别吃太多,稍微感受一下就行。”
孟绪初于是喝了口汤,香醇浓厚,还带着微微的酸味,的确很开胃。
见他埋头专心品尝,伸出舌尖舔舔下唇,还露出被香到的表情,略显满意地点点头,江骞不由地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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