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陆晏河和戚氏,以及陆厚共住同一屋檐下。
其实陆厚尚未成亲,与妻弟同住是不妥的。
但当时大家都未多想。
比自己小的弟弟成了秀才,还娶了美妻,自己却仍在黄土地里刨食……日子一久,陆厚心中难念积怨,不平衡。
而那会陆晏河还想着在科举之路上更进一步,常年在外求学奔考。陆厚与妻弟日夜单独相处,渐渐地就产生情愫,勾搭在了一起。
这些当然瞒不过陆爹娘的眼睛。但兴许是对大儿子怀有愧疚,他们一直默不作声。
陆晏河某次赴考回来,就当场撞见妻子与兄长在自己房中颠。鸾。倒。凤,当即勃然大怒。
他直接休书一封,并请宗中长辈主持公道,与陆氏分家。
再往后,陆晏河便独自走南闯北讨生活,直到认识陆雩的奶奶萧氏,才重回溪源镇定居。
因为这段不堪过往,即便回到家乡,陆晏河与自己哥哥一家人依旧老死不相往来。
分家是丑闻。
原本陆雩也不想提起,但奈何陆大根这些人实在欺人太甚……
他便直接讲了出来。而因其描述格外生动,众人就跟在茶馆听说书似的,心情一会激动,一会愤慨。
而今所有人都一致站在了陆雩这边。
溪源镇本地人是有些排外的。虽然陆大根他们也属于镇隶下治,但他们是乡下的。在镇民们看来,当然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陆雩更亲切。
“你们活该!”立刻就有大娘指着郑淑芬和何春梅帮骂道。
“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家里能做出这等恶心肮脏之事,你们居然还有脸登门!”
“还不赶紧滚远点!滚回你们陆家村里去。”
“别以为仗着小陆年纪小就好欺负。他爹娘虽然不在了,但还有我们呢!尔等休想来吃绝户!”
镇上上了年纪的大娘大爷们战斗力可不是盖的。双手叉腰,几口唾沫间就几乎要把郑淑芬、何春梅等人的脊梁压弯。她们哪里知道自己公公和婆婆还干出过这等枉顾伦理之事,当即吓得匆匆离开。
陆大根原还想昏在榻上装死一会,见她们都走了,也赶紧爬起来。
众人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身影,又是一阵哄笑。
“谢谢各位街坊邻居为小弟主持公道。”陆雩弯腰,朝大家一一拱手道:“为聊表谢意,明日陆记早肆全场半价,豆浆免费供应,不收钱。”
镇民们纷纷一喜,直夸他大气又知恩,同时一拉一踩,顺便把那户龌龊、恬不知耻的陆家人贬低得一无是处。
经过这出闹剧,人们似乎已淡忘了陆雩曾经去妓院的往事,言语间对他的风评有所好转。
有的大娘更是对他深表同情,看向他的眼神分外怜爱。
陆雩转身无意对上她们的目光,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季半夏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才得知此事。
他对陆雩道:“下回你应当遣孝雨来叫我,由我出面拒绝会好些。”
“无妨,我已处理好了。”陆雩耸了耸肩,“经此一役,他们估计不会再找上门。”
季半夏端视着他俊美白皙的脸,忽发觉他的胆识亦过人。
有勇有谋,亦有才华。
此子未来前途,犹如迷雾,他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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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县,汴梁书铺。
书铺有专门的印刷局,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把新印刷的书籍运出售卖。
掌柜让伙计们分书排列,特意叮嘱要将《断骨嗜情》摆在龙阳书架上方最显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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