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散朝之后,大理寺、刑部分别遣人往荆州办案。
对郑芹这件事,沈持心中警铃大作——这次郑芹“犯事”,意在宸王吧。而作为宸王的太子太傅,他看似无法袖手旁观……
尽管他不想贸然插手。夜里回到家中,史玉皎也听说了此事,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倘若郑芹的罪名被坐实,势必牵连到郑德妃母子,宸王加元服能不能成行就成变数了。
沈持沉思道:“郑家世代公侯,不会没有一点儿自保之力,我在等他们来找我,或许借他们的人手,事情会好办一些。”
音落,外头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他微微凝眉:“多半是郑家的人来访。”
迎进来果然是郑芹的夫人苏氏,大抵是女子出门不易被人察觉,是以郑家遣她来沈家求救,一进门就跪到在地:“求沈相爷救救我家大人,若能逃过这一劫,郑家日后悉听沈相爷的,世代供您差遣。”
史玉皎把她扶起来:“苏姐姐言重了,有话坐下慢慢说。”
苏氏拘谨地坐了,哽咽道:“我家相公不是那样的人,自他上任荆州知府,不要说捞钱了,甚至还从府里借走一万两银子为当地建了七座学舍……”
沈持听了说道:“郑家可有法子赶在大理寺刑部之前知会郑大人?”
苏氏想了一想说道:“有。”
“那便立即给郑大人送信,先跑了再说。”沈持说道:“一刻也不要耽搁。”
曹慈敢出手发难,必是想要栽赃的“罪证”早已备好,一旦被押解进京想要翻身就难了。
苏氏惊愕:“……沈相爷,往……往哪里跑?”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且一旦逃遁,岂不是更坐实了污名。
沈持伸手蘸了些水在几上写道:昆明府。
苏氏极为聪慧,心道:从荆州前往昆明府,只要出了长沙府便是黔州府,当地知府俞驯与沈持交情匪浅,必不会为难他,而到了昆明府,更有沈持的诸多旧友在那里为官……想暂时谋个安身之处活命不难……
她赶忙跪下道:“多谢沈相爷指路,妾这就回府给我家相公送信。”
……
十天后,在京城初冬的头一场雪来临时,大理寺、刑部赶到荆州扑了个空,郑芹在他们抵达的前一天晚上卷铺盖——还携带十几箱誊抄的荆州府账册,跑了,人去衙空。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荆州府衙门口悬挂着一副字,上面写着:本人荆州知府郑芹,从未拿过百姓一文铜板,等他日朝廷还我清白,自会进京向圣上请罪。
赶来办案的官差面面相觑,硬着头皮查了一遍,因郑芹卷走了大多数他在任之内的账簿,曹慈等人想要栽赃给他没那么容易,不得已,只能空手而归。
坐不实他的罪名,还把人给逼跑了,弹劾他的御史大夫管聃被免官、吏部左侍郎萧必鸿被皇帝狠狠训斥一顿,罚了俸,好个没脸。
而对郑芹,皇帝震怒,毕竟在宸王即将加元服这个节骨眼上郑家出事,那是打他的脸,命下旨通缉,抓捕归案。
但郑芹也不是吃素的,他逃到昆明府之后,租赁了一个小客栈住下,将随身携带的账册重新誊抄一遍,雇当地的行商带往京城,在大白天送到了大理寺门口。
大理寺众官吏一查账发现,人家郑芹当官完全没有中饱私囊,清清白白的,于是上奏皇帝,请求撤去通缉令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