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蝉屏住的那口气呼出来,喜道:“笑了!姐姐,他笑了。”
群青低垂眼睫,也跟着笑了。正厅的阳光,将她的鬓发和眼睫照得粲然生光。
她笑得陆华亭有一瞬的悸动,觉得这光下的场景像是梦境。
群青逗了李璋一会儿,伸臂将李璋递给陆华亭,双眸亮闪闪的:“给你抱抱?”
出乎意料,陆华亭的脸色却骤然凝结。
紧接着他转身走入屏后,腰上匕首与屏风相撞,铛然脆响,若蝉惊了一跳。
群青的手臂僵住。
她回想片刻,突然忆起他曾有一个妹妹死于襁褓,便将李璋抱给若蝉,叫她和乳娘先带太孙睡下。
绕过屏风,陆华亭立在窗前,窗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群青道:“你不喜欢孩子?”
陆华亭依然看着青松,沉默片刻,温和道:“是不太喜欢。”
群青道:“那我让人把西厢房收拾出来,让乳娘和若蝉在那处照顾,平素不出来碍你的眼。”
陆华亭蓦然转过脸,黑眸望定她的眼睛:“你知道我的性子。废太子大势已去,长远来看,此子死了是最合适的。”
群青也望着他。
她知道陆华亭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杀得滴水不漏。
“李璋身有余毒,就算平安长大也会体弱,难以为君。圣人正值春秋,等有了健康的孩子,自可立为太子。至于李璋,皇后娘娘愿意抚养他,也愿意让废太子妃带他离宫,只看圣人的心意能否转圜。”
“群青。”陆华亭道,“你知道上一世你死后,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娘子那等本事,怎么落到那种结局。原来是为情所累,为宝安公主所负。而今你还要如此。”
群青道:“身为细作杀人,本非我所愿。这一世有改变的机会,若怕圣人有疑,放任废太子妃母子不管,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岂不是又走回了老路上。”
“你是怕了吗?”群青问。
陆华亭冷冷含笑:“我怕什么?”
“你怕与圣人反目,怕日后仕途不能平顺,怕你我不能善终。”
群青话未说完,忽然被他隔袖握住手臂,压在金箔屏风上,旋即冰凉的吻轻触缠绕。这金箔屏风并不重,稍加用力便可能被推倒,群青立即稳住身体,后腰已被他扶住,不至靠上屏风。
“某不怕不得善终,仕途更无所谓。”他轻轻放开她,群青口上丹朱已是斑斑驳驳,是他故意所为。此女重情,总为他人,让他心生嫉妒。他盯着她的唇好一会,方压制住吞噬她、独占她的欲望,“只是在世间刚有留恋之事,所以不想涉险。”
群青闻言,心中动容。手指拉住他的前襟,轻轻地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在陆华亭低头时,她偏开脸,只在他耳边道:“那日第一次在太极殿救下太孙,我无意中看到,太孙衣袖下手臂有红疹,是夹竹桃的花粉所致,擦去粉末后很快消疹,说明是在我们进去前才刚洒落襁褓中的。”
陆华亭的长睫微颤。
李璋身体孱弱,时常啼哭,除相思引之毒的影响,还因为有人一直在给太孙暗中下毒,配合南楚细作完成的李焕虐待太孙的传言。
因李焕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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