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不明的光。
男子喘了一会,缓过来,突然摸出口袋里的木仓,哆嗦着手要把枪口对准蒂米,一种即将到来的畅快让他想要勾起嘴角,但是却因为伤口疼痛而扭曲整张脸变成最抽象的一副画。
蒂米又是一脚,脚尖用力,扫过去,就把他手里的木仓给踢到了地上,越过安娜,落在安娜后边。
男人脸色一变,眼睛随着木仓移动到安娜背后,又快速上移,他冲安娜大叫:“贱人,我才是你得丈夫,要被你的奸夫打成这样了,还不给我打死这个人,难道你要翻了天了,你想要小孩没有父亲?”
原来还有孩子,这个人渣怎么还很理直气壮?
蒂米又踢了他一脚,让他气势一萎顿,只是那双被酒气染过的污浊眼睛还狠狠盯着安娜。
蒂米没有继续打人,而是转向安娜,想听她会说什么,或者说看她会做什么。
在两个人的目光中,安娜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刺中,僵住在那,下意识抬起右手,五指并拢,在额头轻划,接着移到胸前,再从左肩划向右肩,完成一个十字。
但这不能给她以安宁。
她惶惶不安地看向蒂米,像是在看着什么天神降临。
而天神不应该给她指引,帮她做主,让她走出困境吗,为什么和她那个丈夫一样都看向自己呢?
蒂米轻轻摇头,眼神幽静。
这个世界,别人能够提
供帮助,但是不能彻底拯救一个人。
真正拯救自己的从来都是自己,抓住机会,想要活下去,想要获得解脱的自己。
安娜吸了口气,转向自己的丈夫,她感到自己的灵魂撕扯开来,一种痛快从丈夫的血和她的伤口中蔓延出来,让她的大脑陷入某种激荡:“你打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原来,你被打了,也好半晌反应不过来,反而要向我来求助吗?”
“安娜,你救救我,你把这个闯进来的家伙打死,我立马改正,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我去好好找一份工作,去给茉莉买她想要的娃娃,我会好好做一个丈夫的!”
她看向丈夫,那个曾经让她心生憧憬的男人,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有过甜蜜的生活,他还会在节日里给她买鲜花和礼物,两个人为着还没出生的孩子一起努力工作,期许着未来,多么美好啊。
安娜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男人感到她的犹豫,继续努力说服:“安娜,我的安娜,我们回到以前,我们像我们之前设想好的,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打你了,好不好,你把这个人赶走,只要你把这人赶走!”
安娜纠结的眼神在蒂米和丈夫之间徘徊,最终落在了丈夫那张满是污浊与隐藏不好的愤怒的脸上,身体下意识一哆嗦,可心里满是苦水。
原来他也知道,他们曾有那么好的时候,原来他都知道,可为什么第一次打她的时候毫不留情毫不顾忌?
说什么再也不打她了,他第一次暴打她之后,不就是扇自己巴掌求他原谅,说自己只是喝醉了吗,说茉莉不能没有父亲照顾,说教义不能允许他们的婚姻出现裂痕……
在说服她忍气吞声,不对外人说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想起自己是丈夫,是父亲来,用这个家来捆绑束缚她,而在下一次的时候就继续用这些来捂住她的嘴,逐步完全控制她,让她现在一对上他那双可怕的眼睛就害怕,就难以生起反抗的心思。
噩梦的一般的生活,她根本无法挣脱,直到一个外来人到来,用一拳头打破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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