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艰难地钻出来,首先看见的是一双黑色的步履,起码是一双四十三码的大脚。
卫裘鹰站定在她的跟前:“六公主,陛下有请。”
姜夕挺起了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哦。”
皇帝来找自己,不外乎就是为了姜若的事。
“若儿可有跟你说什么?”皇帝坐在上头,而姜夕被卫裘鹰压着行了跪拜礼。
“二皇兄的死,和皇姐无关。”
“无关?”炀帝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朕还没有老眼昏花到那种地步。”
“去查。”姜夕淡漠开口,瞳孔没有什么聚焦,“父皇可以去查。”
查个水落石出,查个底朝天。正好,她也想知道姜若在计划什么。
“查?”炀帝沉声,“此话是你皇姐教你的?”
炀帝脑中在一瞬间已经清算好了姜若可能会求助的人,是大理寺的同僚,爱慕与她的萧家幼子?还是一直与她关系暧昧的谢缨?
炀帝心中百转千回,再看姜夕的神情也带上了几分正色,那就让他看看,看看她这个女儿用自己的美色到底笼络了多少人,而那些人……又愿意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朕不会让怀英含恨而死,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朕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炀帝俯视着姜夕,“你想要何人来主持此案?”
姜夕眨了眨眼,缓缓抬头:“要他。”
忽然,御书房的气氛陷入了死寂。
姜夕仰起头,姣好的面容正对着卫裘鹰,“要他。”
姜夕又重复了一遍。
卫裘鹰瞳孔骤然紧缩,常年游荡在生死边缘的他竟然在此刻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陛下……”
“荒唐!”炀帝压抑着声音,“你可知道他是谁?”
“知道。”
“好一个知道,”炀帝道,“他既无一官半职,也无滔天权势,为何会选择他?”
既无一官半职?
也无滔天权势?
这话连‘傻子’姜夕都骗不过。卫裘鹰是没有官职,也没有被赋予像指挥使一样的过人权利,但他的存在,是前者都需要忌惮的。
因为他是刀,是皇帝的刀,皇帝的走狗。
“既然知道,你还是选他。”
“不可以吗?”姜夕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天真。
皇帝的胸膛微微起伏,脑海中浮现了万千思绪。为什么会是卫裘鹰,是姜夕自己的意思,还是姜若的意思?
是只是巧合?
还是……自己最柄最好用的刀刃,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人碰了去?
最后,炀帝咬牙,压下万千的思绪,“好,依你所言。”
“谢过父皇。”姜若本想直接走人,却又被卫裘鹰威胁似地压住了肩膀,不得不又给皇帝磕了一个头。
卫裘鹰将姜夕送出门外。
就在姜夕以为此事已经结束之时,卫裘鹰却忽然行至她的身侧,“六公主可是在陷害在下。”
听不懂在说什么。姜夕没有给他回应,事实上,能让姜夕搭理的人并不多。
但卫裘鹰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姜夕忽然觉得脖颈一凉,一只大手覆在了自己的颈后,带着厚茧的拇指摁在了自己的骨头上,“六公主,不知道你是否相信,即便是今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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