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反应过来,一个哆嗦,落在纸上的墨点瞬间在宣纸上氤氲开来,像极了她的心理阴影。
康熙垂眸看着方荷的小两把头,意味深长道——
“在宫里要赏宫人板子,是要脱裤子的,朕若要打你,自会吩咐。”
方荷:“……”完了,脑子更黄……不是,更慌了。
她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万岁爷……”
“朕记得,南地冬日的阳光也没那么毒,你这水粉……”康熙以扳指轻缓蹭过方荷的脸颊。
“也该换个颜色了,朕想看看你原本是什么样子。”
方荷腚底下跟长了针一样,几乎坐不住。
哪怕是跪着说话呢,也好过现在这诡异的氛围。
可她要起身,却又一次被康熙摁着肩膀止住。
“不必起身,你既有孝心,朕也该投桃报李,往后你就在这儿习字,顾太监不在,朕继续教你。”他的声音里含着叫人面红耳赤的轻笑。
方荷快哭出来了,“奴婢错了……”
康熙以扇骨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看着她满是求饶倾诉的鹿眼儿。
“你知错的时候不少,只是死不悔改,对吧?”
方荷脑袋快摇成拨浪鼓,不动声色躲开这几近调戏的动作。
“奴婢没有,奴婢不是,万岁爷不要冤枉奴婢!”
康熙若有所思,非常善解人意地转身回到御案前。
“老实待着吧,也就几日功夫,等回宫你还跟着顾太监习字,朕没那么多闲工夫教你。”
方荷心里嗷嗷喊,那你叫我滚啊!
我可会滚了啊!!
可康熙只是起来歇息眼睛才理会她一下。
等他坐回去继续批折子,方荷就不敢再出声了,只能紧皱着眉头,窝在小书桌前抄孝经。
其实她没自己表现出的那么慌张。
可康熙不想叫她出宫的意思很明显,她总得挣扎一下,看看这位爷到底是一时脑子抽了,还是故意为难她胖虎。
至于说担心康熙见色起意……就算她足够不要脸,想起自己现在以及温泉里的模样,实在不能昧着良心如此自恋。
可试探下来,却叫她心里更没底。
不愧是深不可测的康熙大帝,他虚虚实实的戏谑和调侃,叫她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怎么想的。
就,脑子好像要长出来了,又好像没长,真是愁人。
康熙余光扫见鼓着脸儿在一旁写字的方荷,心里哼笑。
他以不宜叫皇玛嬷知道方荷身份的理由,勉强压住太后想召见方荷的热忱,却没办法一直压着。
在方荷知道还有另一条登天梯之前,得叫她乖乖留在乾清宫。
宫里从未见过方荷这样鲜活的小家伙。
她那些掩藏在乖顺下面的古灵精怪,像夜色中的朦胧宫灯,周围再是黑暗,也叫人眼光不自觉转向她。
越是稀奇,康熙越不急。
所谓谋定而思动,以前都是她轻而易举叫他又气又笑,也该叫她体会一下坐立不安是什么滋味儿,才能问出她的真心话。
接连几日,方荷都被康熙提到懋勤殿里习字,写得她腰酸背痛手抽筋。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