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二人之间的话题寥寥,姜时愿除了每日问诊,不再多提;而沈浔性子冷淡,寡言少语,也从不主动,二人一直维持现状至此。
昏暗中,二人彼此相视沉默。
本以为这份寂静会被无限拉长,出乎意料的是,沈浔先开了口:“三七睡下了,娘子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姜时愿疑道:“睡下了,这么早”
沈浔的声音沉沉:“现已亥时三刻,是娘子晚归了。”
姜时愿恍然,又问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睡?你的身子亏虚,还未痊愈,应当多注意休息...”
“我在等你回来。”
沈浔的气息离她格外的近,近得让姜时愿都有些无措,疏尔,沈浔却放过了她,走至条案前,俯身点了灯,嘶嘶几声沙哑声后,屋内慢慢亮了。
姜时愿,对镜擦了擦脸,正准备卸下耳珰,忽然觑到镜中沈浔的眼神一直停驻在她的身上,寸步不离,哪怕已经被她察觉,依然淡然自若。
甚至她还能从他的眼神中品出一丝审视的意味。
姜时愿有些不好意思,“为何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
说罢,她透过铜镜,看见身后的沈浔慢慢踱步至她的身旁,慢慢俯身,低头凑近她的发髻,烛火投在他的眉眼上,落下浅浅的阴翳,导致姜时愿看不清他的神色。
姜时愿端坐在镜前:“怎么了?”
沈浔低
声说道,“你今日出门遇到危险了...可有受伤?”
她错愕的目光和男子点漆如墨的眸子对上,不知沈浔为什么突发此问,但又转瞬想到今日在鬼市虎口脱险的经历,难道沈浔指的是这件事,可他又如何知道?
莫不是他跟踪自己?
不,不可能,自己特意吩咐三七留下,一是为照顾他的病体,另一层深意就是为了监视他的举动,沈浔归根到底是自己捡来的陌路人,是敌是友尚未分明,姜时愿怎能不多一层防备...
所以,沈浔究竟从何得知?
沈浔似是看穿她的心思,直言道:“是我妄自的推断。”
姜时愿冷声道:“说来听听。”
“好。姜娘子有一个习惯,出门时都会佩戴幕篱,可眼下,幕篱没有被带回来。娘子心细如发,不是粗心的人,所以幕篱绝不可能随意落下。”
沈浔声音很轻,但足以听得分明。
镜中折射出的姜时愿听着一番推测,虽然面上未有大的表情,可瞳孔微扩,不由得移看沈浔。
他的目光清迥,似乎要将她看穿般,接着说道:“娘子佩戴幕篱是为了遮面,既然是遮面,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轻易摘下幕篱。而幕篱前有白纱遮挡视线,又极为厚重,若带上它逃命,怕是多有不便...又加上娘子今日亥时而归,我更肯定我心中推论。”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正中姜时愿的下怀。
她当时逃脱追捕时,确实是感觉幕篱碍事,所以才会往后一抛,谁料正好盖在司使的脸上,这才侥幸绊住他的脚步....
仅凭着一个幕篱就可以推断至此,不得不说,这位沈公子有些过于明察善断了...
沈浔离她很近,目光不急不慢游离在姜时愿每一寸肌肤之上,近得她能嗅到他衣襟熏制的淡淡药浴香...
这番打量,就好似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审问。
区别的是,沈浔的声音温润,“所以,这下该我问,你..是否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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