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实验室门外忽然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雷厄姆费劲地扭头往门口看去,正好与推门而入的男人对上视线。
那是一个保养得很好,但依旧能肉眼看出岁月流逝痕迹的男人。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平静的脸上忽然荡漾出奇怪的情感来。
“我的孩子!”他低声地呼喊了一句,快步走到手术台前,握住了她苍白无力还扎着针的左手,“你还好吗?”
雷厄姆躺在手术台上静静地看着他。
脑神经感应器的确很厉害,挖掘出了她内心深处的记忆,将仇人的形象也刻画得这样清晰。
如果不出意料,接下来男人就会自顾自地对着刚醒过来的17号编造一套身世,让她获得新的身份——一个自幼体弱多病,还未成年的德雷曼家主的幼子。
……她当时是为什么会相信这个借口的?
一个出生17年,连名字都没有的贵族后裔?
雷厄姆感到一阵许久未有的恶心。
当初刚醒来的17号为什么会相信?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血缘关系”。
天然的亲近让她第一次见到“亚当·德雷曼”的时候就昏了头。
哪怕这里只是她的记忆,雷厄姆还是会因此感到不适。
她安静地听完男人自我感动式的故事后,雷厄姆问他:“爸爸,那我叫什么呢?”
“嗯?啊,这个……”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亚当·德雷曼吞吞吐吐的样子看着格外滑稽。
“我不是你的女儿吗?”雷厄姆平静地问,“哪有父亲不记得女儿名字的呢?”
因为他从未将你视作“女儿”,也从未觉得你的出现会是他获生的希望,你只是他手下的工具。
只不过这个工具太具唯一性,才让17号曾经觉得自己真的找到了爱自己的亲人。
可别忘了,没有人会给一个一次性的工具特意取一个名字。
但亚当·德雷曼不会这么对她说,于是他摸了摸雷厄姆的头发(她真的要吐了),装得很温和地开口:“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成年,只有成年的德雷曼才会有自己的名字。”
超级敷衍的借口。
“你先好好休息,”亚当站起身,“我去叫人给你检查身体,你会没事的。”
说完,他就匆匆转身逃离了这个房间。
或许是在这里,在一个工具面前伪装成这种慈爱父亲形象也叫他忍受不住了吧。
雷厄姆无聊地偏过头,等待着后面的研究员进来。
可她一偏过头,就看见了蹲靠在手术台边上,双手撑着脸颊认真看向门口的金发女人。
她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你好像不喜欢他?”
雷厄姆没有丝毫犹豫:“我恨他。”
因为这是在自己的梦境回忆中,雷厄姆对着眼前这个时间线上的金发女人说出剧透没有任何迟疑。
她避开了对方略显好奇的眼神,扭头看向纯白色的天花板。
“因为对他来说,我只是个好用的备用体而已。”
“一旦他老去,甚至是死亡,他就能借用这具年轻的身体再次迎来新生,”雷厄姆回想起自己得知这一切真相时的心情,讽刺极了,“他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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