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山笑了下, 又道:“七点半。”
听到时间段崇明松了口气,他就说,按照以往的习惯,他该在第n个闹钟响起的时候起床。
初步估计, 起床时间会在第一个闹钟往后延迟的四十分钟。
也就是说,他今天早起了整整二十分钟。
被迫早起无异于浪费生命。
段崇明心死地望着天花板,对所谓的软玉温香怀中醉没有任何实感, 他半点没有品尝到对被窝的沉醉。
段崇明无言看着那张脸,忍了一口气。
等两人收拾完出门,时间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段崇明轻车熟路地带着人去了一家小店,装修简单,但胜在干净。
就餐的位置可以把后厨的一切尽收眼底,规规矩矩,看不出半分脏乱差的迹象。
顾惊山无声看着凳子和桌子,已经在心里虚构了许多层看不见的油脂和污垢,他立在那儿,半天都没有入座的迹象。
段崇明扭头一看,一言不发地去后厨借了张毛巾,把桌子凳子都擦拭了两遍。
顾惊山有些恍惚地抬眼,看着往后去的身影心情莫名。
他的洁癖大概就像薛定谔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源于哪一点。
明明淌过泥,看过肉沫,摸过畸形的组织团块,却也不见这洁癖没掉。
嗯……亲人的时候也没幻想出所谓的唾液细菌。
少年端着砂锅粥还有豆浆油条出来,没有过问,只把开水烫过的碗筷放在顾惊山的面前。
“尝尝,他们家的味道很地道。”
顾惊山浅唱了一口粥,软糯留香,味道还算不错。
一觉睡醒,顾惊山没太多食欲,分了几分心神去观察对面。
金主不爱用油条沾豆浆,干巴巴地啃着,大口大口地咀嚼着,不优雅却也不粗鲁。
等段崇明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手上的早餐,顾惊山才吃了个顶,还没有五分之一。
段崇明也不催,吃完后兀自玩起了手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顾惊山勉强又吃了几口,把勺子一搁,淡声道:“吃不下了。”
“吃不下就算了。”段崇明没说什么,把兜里的纸巾递给他,手脚麻利地把东西收了进去。
“陈叔,碗给你放这儿了,还剩了点粥,你记得拿给小黄吃。”
少年人昂扬的声线突破水泥墙砖的阻挡钻进顾惊山的耳朵,他垂着眼把手里的一小包纸打开,感受着这不同寻常的柔软。
擦完嘴,顾惊山把纸往口袋一放,站在门口等着。
听见身后的动静,顾惊山微微偏头,询问道:“现在去哪。”
“运物资的志愿者九点到学校,我们现在过去正好。”
顾惊山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
不多嘴,也不多事。
安安静静地做着金丝雀该做的事,当一个精美的挂件,站在一边看着他的金主忙得晕头转向。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却仍有不少学生。一个个排着队,安分守己地领着自己的那份大礼包。
顾惊山寻了个角落,看着男孩儿黑得暗沉的脸思量了好一会儿。
在衣兜里掏了掏,掏出几颗红色包装的奶糖放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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