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辗转,顾惊山在这一瞬间想了许多。
堆砌的思绪大可以盖出一栋高楼。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惊山喃喃道:“到了现在,竟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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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惊山喟叹一声,把思绪的高楼吹散,任由纸片似的方案随风飘零, 摇摇坠坠地落入水中, 彻底沾湿了水,成为不起眼的废纸。
回到留了灯的床头, 顾惊山静静地注视着金主的脸。
低头,在额头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顾惊山对那微微颤动的眼睫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躺上床,把灯一关, 低声道:“明天早上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下午回来接你?”
段崇明眼见装睡不成功,索性把眼彻底睁开, 免得眼皮子一直跳哒。
“公事私事。”
“家事。”
顾惊山没太多犹豫地把明天的见面划到了家事里面,自己创造了不存在的第三选项。
这个不存在的选项蹦出来的时候,段崇明大概知道这“家事”指的是什么了。
没什么波澜地应了声:“噢。”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触手可及的真相视而不见,无事发生般相拥而眠。
既是家事,就穿不得那些笔挺精致的西装,也穿不得金主置办的那些潮流服饰。
顾惊山挑挑拣拣,挑了身休闲又不失气质的衣服穿上。
燕山海拔较高,晨雾散的速度远比山脚慢得多。
顾惊山出门的时候还能依稀窥见些残留的薄雾,白蒙蒙的影子遮挡了远处的山峦,把春日的山映衬得格外盎然。
不紧不慢的车速,从车缝钻入的独属于清晨的冷空气让顾惊山的双肺重新运转。
除了颜色,哪里都不低调的车从进入江城的主道路开始就拥有着属于自己的长而宽的车距。
黑车缓缓驶入城市的拥挤路段,在车流量最大的地方终于转道,进入江城最大的生态公园边屹立在净水湾的一座小岛。
小岛很小,只容得下几辆车和一座透着古韵的茶楼外加一个不大的天然隔离带。
顾惊山轻阖的双眼在车停下的瞬间缓缓睁开,除了眼底的颜色过于浓厚,全然不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任何的紧张。
这份从内里外透的泰然自若让二楼站在窗边的人眼里的深色多了几分。
顾惊山跟着引领的人入内,沉香的味道在帘子掀开的第一时间扑鼻而来。
茶楼的内景和门外用阴沉木做的牌匾一样透着高雅、宁静。
不同于一层的空,二楼早就到了人已经给顾惊山倒好了茶。
见顾惊山进来,略微抬眼,温声道:“来了,坐。”
顾惊山颔首,闻了闻茶香,一言不发地把茶喝了下去。
“30多年的老茶了,”段四海轻晃着茶杯,悠悠道:“入口饱满厚滑,回甘连绵有力,里面的梅子香在后韵里委实夺目。”
顾惊山:“这款青饼能成为普洱茶的传奇,运气要占一大半。”
段四海笑了笑,眼神没从红色的茶汤移开:“我倒觉得有些事还是事在人为。”
顾惊山眼神一闪,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双眼满是认真道:“您既然都知道了,我就不跟您绕圈子了。”
来之前,顾惊山没做任何打算,大有走一步看一步的意思。
唯一确定的点只有一个,就是把一切坦白开来。
“第一次见崇明是在去年的六月初,乌山的比赛他的表现很出彩,也很夺目。”
见段四海脸上的笑淡了几分,顾惊山也没有避让地直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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