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看得目不转睛,桥上人来人往,站久了就有些妨碍事,身后有行人抱怨催促,孟取善有心想说,让他不如下了桥去看。
忽然崔衡甩手大步走向茶担。
“黄娘子何必在这卖茶辛苦,不如随我家去,也当个穿金戴银的富贵夫人,不比在这当垆卖茶来得轻松吗?”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站在茶担前不走,言语轻佻嬉笑。
黄葛见惯了这种人,扯个笑说:“官人不必在这拿我打趣,若不买茶,烦请让开些。”
那男人说:“谁说我不买茶,你这还有多少,我全都要了,你挑个担子随我去个清静地方,我们慢慢……”
他忽然感觉背后一紧,衣服被人从身后攥住,不由自主被人掀过去,睁眼就是一个拳头打下来,几下揍得他满头包。
“哎哟!哎哟!哪来的莽人,敢当街打人!”
崔衡又给了他两拳,把他搡到地上:“我便是打了你又如何,敢在这调戏良家,打死了你也没话说。”
男人瞧见崔衡通身上下衣饰不凡,心知他必是富贵人家子弟,当下也不敢再呼喝了,自地上爬起来就掩面遁走。
崔衡满脸怒火捏着拳头,还想再把人追回来多教训一番,黄葛忙喊住他:“算了,不要再多生事端了,我还要在这卖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崔衡回头看她,语气不好:“这种人你方才还理会他,就该将他骂走。”
“做生意,哪能随便得罪人。”黄葛说。
“我早说了你不要再做这样辛苦的买卖了,我给你银子置办铺子,你又不要。”
“我平白无故拿你的钱算什么,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不要你来指手画脚。”黄葛有些恼了。
孟取善跟在后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斗嘴。
这时黄葛也注意到了她,迟疑地看看崔衡,又看看像是与他同行的孟取善。
崔衡也反应过来自己还带着孟取善,神色有些不自在,半天都没想到该如何说。
孟取善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便说:“我姓孟。”
姓孟。穿着绫罗裙子,戴着金玉首饰,不似她野地里采的一支菊花簪在头上,这位孟娘子戴的是珍珠与宝石攒成的菊花簪,身边还随同一个侍女。
触到那个侍女鄙夷的目光,黄葛瞬间明白了她的身份。
黄葛是知道的,崔衡有一户门当户对的亲事,女方便是姓孟。
她曾招待过崔衡与他的朋友喝酒,听他们说起过那位孟娘子,是显贵官宦出身。
黄葛难堪地低下头去,眼圈红红,一言不发收起茶壶茶盏还有茶幡,细细的肩头挑起茶担就走。
“等等!”崔衡看她要走,忙要拦她。
黄葛不听,只加快脚步,想要离开这里。
“不必你管我,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黄葛说,眼泪直往下巴上掉。
崔衡焦急跟上去:“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跟她……我不会娶她!”
五味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人一个走一个追,三两下下了桥,把她和二娘丢在这。
孟取善还扶着桥栏杆看热闹,摇头道:“人家还挑着茶担呢,崔衡这都追不上。”
孟融孟畅还总是吹嘘他们衡哥厉害,这哪里厉害了?
五味急道:“二娘!我们快追上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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