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循长松口气。
也只有回到了安都城,他才有时间认认真真地打量他父王现在的模样。
记忆中高大威猛的父王,在出征时穿着盔甲与他和母妃道别,他哭闹着要跟着父王一起去,父王笑着摸摸他的头,说会尽快回来,到时候给他带回北洲的特产,让他等他回来。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将近十二年的时间。
如今躺在床上的人身形清瘦,一头黑发也变成了白发,完全不知道他在北戎神殿都吃了多少苦头,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尽管在离开前,谢循在北戎神殿放了一把大火,天干物燥那把火烧得熊烈,北戎神殿此时定已化为灰烬,但谢循心中依旧有难以消解的恨。
“孙神医,能不能看出来我父王在过去那些年都被做了什么?”
“太子应该是长期服用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摧毁着他的神智,让他处于失去记忆的状态。不过现在毒已经解了,明日早上他醒来,应该就能恢复了。”
被当做药人,无外乎是试毒、试药那一回事,孙缙也不敢跟谢循说得太详细,这些事自有太子殿下苏醒后告诉谢循。
再者就是太子体内的毒素和一些沉疴都被那枚解毒丸化解了,留下的痕迹不多,以他的能力也没办法看出更多。
谢循听说太子可能失忆,狠狠握紧了拳头。
好在孙缙说有恢复的可能,他这才没有失去理智。
林清弦拍拍他的肩膀:“让太子好好睡一觉吧,殿下也该好好休息,接下来不管是太子,还是北洲都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决断。”
谢循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谢循在对面屋住下,孙缙等人也去休整。
凤绵抱着谢循的衣服进了屋,隔着屏风喊道:“朝朝。”
“乖宝?进来。”谢循以为进来放衣服的是武文,没想到是凤绵,赶紧让他进来。
凤绵绕过屏风进去,把衣服放在浴桶旁边。
“乖宝,你等我一会儿。”
谢循快速冲洗,拿过帕子粗略地擦干了身上的水迹后套上衣服,然后就赶紧问凤绵:“怎么是你送进来了,困不困?”
这会儿已经是夜深了,按照往常的时辰,已经是凤绵睡觉的时候。
“我还不困,”凤绵摇摇头,看他把衣服穿上,抬头关心道,“你没事吧?”
听见他这么问,刚才在所有人面前好像已经平静下来的谢循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他一时没有言语,只是将凤绵抱了起来,快步往外走。
凤绵虽然已经十岁了,但在谢循这里依旧抱得轻松。
“我没事,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这么快救出我父王。”
不管是凤绵告诉他他父王在哪里,还是给了他解毒丸和那些药粉,前前后后如果没有凤绵,他不可能这么顺利把他父王从北戎神殿里救出来。
谢循把凤绵放到外头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去把翻出厚外套随意穿上,试图不让自己负面的情绪影响凤绵,努力收起情绪对凤绵说:“这些天我不在,你是不是无聊了?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
凤绵摇摇头,他在安都城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担心谢循,刚才谢循的状态一看就不很不好,所以他才会接了武文的活,过来看看谢循。
谢循对着他明亮的目光败下阵来,实话道:“刚才是有些心绪难平,不过这会儿我已经冷静了。乖宝,我只是有些担心我父王。”
凤绵:“有师父在,你父王肯定没事的。”
可是谢循心里清楚,真正能让他父王没事的人是凤绵,想到这里,他终是没忍住,倾身抱住了凤绵,就像是小时候那样。明明凤绵比他小很多,可是每次只要谢循抱住了凤绵,他就感觉自己好像又充满了力量。
谢循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刚被救回林家村的时候,那时候他抱住小小一团的凤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其实随着谢循年纪越长越大,像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少了,但也只有在凤绵面前,他一直就是以前那个谢循,从来也不需要掩饰自己。
凤绵也像小时候那样,抬手轻轻拍拍谢循的后背,告诉他:“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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